她咳嗽一聲,秀麗的鳳目四下一掃,慢慢走進來,坐在龍琪的席位上。她身後的扈平坐在她左手的位置。董事們有點不知所措。
楊小玉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開始開會。”
會議開始了,楊小玉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剩下個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今天的會所為何來。
“楊秘書……今天咱們有什麼大事要決定嗎?”枯坐一陣後,一位董事耐不住了。
“沒有。”楊小玉很乾脆。
“那為什麼要開這個會?”
“為什麼?”楊小玉笑著目光一放,將在座各位的表情瀏覽一遍,“這個會不是你們集體的意願嗎?不是諸位一大早就在這裡‘逼宮’嗎?怎麼樣,你們有什麼要說的?”
逼宮!
這個詞用得簡直太絕了,連扈平都有點兒佩服。董事們果然有些坐不住了。
“這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說,“我們沒別的意思,絕對沒有,只是聽了一點兒傳聞。”
“什麼傳聞這麼厲害,能把諸位統統集中到這裡,平常開會商量點兒什麼事,諸位不是還得我們三顧茅蘆去請嗎?”
一個五短身材滿臉橫肉的董事受不得楊小玉這夾槍帶棒,站起來道,“楊秘書,直說了吧,半個小時前我們聽到同一個訊息,說咱們老闆她……遇刺了。”
楊小玉臉色一變,怒道:“你罵我?”
那董事一愣,“這話怎麼說?”
“我是老闆的保鏢,你說她遇刺,而我卻好好的,你不是明擺著罵我失職嗎?”
“這……”那五短身材的董事心一橫,“那為什麼現在沒見到她,而是由你來開這個會?”
楊小玉一笑,“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回頭對扈平說:“扈秘書,把總裁的委託書拿出來。你給大家夥兒念念。”
扈秘書馬上從資料夾中拿出一份有蓋章和署名的檔案,大聲念道:“這兩天因心情不好不想上班,公司一切事務由楊小玉暫理。龍琪。”
這算什麼?董事們面面相覷。
“哎,楊秘書,這──”一個董事欲刨根問底。
楊小玉指著他,“楊總──”她特意強調那個“總”字。她現在是代理總裁。
“好,那就楊總吧,我還是不明白。”那董事十分纏人。
“有些事你不需要明白,你跟大家一樣,只要有錢賺就行了,是不是?”
這話等於是點到了靈穴──只要自家一畝三分地上收成豐厚,衣食無憂,你管他皇帝由誰作?
眾位董事在似懂非懂似開竅未開竅之間,楊小玉已逕直而去。
“看不出你還有這一手,指東打西。”回到總裁辦,扈平為楊小玉倒了杯咖啡。
“人都是一樣,看不懂的畫,叫名畫,聽不懂的音樂稱為名曲,讀不懂的小說,叫名著,弄不懂的道理,叫哲理,至於根本就不能穿著見人的衣服呢?那叫時裝……”
聽她這樣說著,扈平笑了,這大概就是皇帝新裝的另一種存在吧?沒人承認自己無知,所以越是無知的東西便越能趁虛而入走上大雅之堂。
楊小玉又接著說道:“……我這呢,叫說不清的真相,那叫神秘。中國人就喜歡神秘,越神秘就越崇拜。這其實是跟龍老闆學的。她──”
說到這裡,楊小玉突然沉默了。
扈平看著她,“撐下去吧,現在就看你的了。”
“我知道。”楊小玉說。
陸星在總檯問值班經理,“你們公關部的何蘇琳何部長上班了嗎?”
對面牆上一個巨形的石英鐘時針指向8點整。
值班經理先微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