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霜忍不住止步聽他們說什麼。
聽得裡面陣陣喘息呻吟聲,一個嬌滴滴的男人聲音說:“聽說你繼母去孟家要女兒又被趕了出來。”
“是啊。”說話的是那個陳公子,“那女人真沒用。”
“她自己還可以再生一個嘛,你管她那麼多。”
“以前過年時,我老遠看到過小蘭那丫頭,長大後一定是個絕色美人兒,如果她能來到陳家,大了以後可以讓我享受,豈不是好?”
在門外聽到這話,庭霜氣得手抖,穿到這個世界後,他遇上的都是很善良人,哪想過世上居然有這麼齷齪的人,連這麼小的女孩兒都起了下/流心思,如果左右沒有人,一定衝進去把那傢伙揍一頓。
“你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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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霜回頭看過去,見說話的是羅豐年和寶公子。趕緊說:“我正要找羅兄告辭,看天色晚了,想回家去。”
“不多玩一會兒?”
“家母會擔心的。”
寶公子嘲笑一聲:“嫌這裡不好你就不要來,來都來了又不放手玩一把,真沒意思,裝什麼清高。”
庭霜臉上一紅,仍然很堅決地說:“我真的要回去了。”
寶公子又笑:“有意思,瞧不出你這人還蠻正經的。”
羅豐年也不勉強,把他送到二門,又回去和那幫人繼續玩起來。
庭霜回到家,已經快三更了,也不敢驚動別人,悄悄洗了睡下。也不知是失了寢頭,還是怎麼了,翻來覆去睡不安穩,模模糊糊彷彿又看見寶公子搭弓張箭的英偉雄姿,看見他對著自己笑,那笑容卻不是那種懶洋洋的目中無人的笑,而是別有一種意味。庭霜翻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
第二天起來,照例先把老二從被窩拽出來,一起到正屋吃早飯。
飯桌上,孟克儉和楊氏都神情嚴肅一聲不吭,庭霜有些心虛,吃完飯想悄悄溜走。
楊氏送老爺上車去店裡。回來板起臉:“霜兒,到我屋裡來。”
庭霜心裡直打鼓,跟她進到裡屋。
楊氏從包袱裡取出一件棉襖,說:“天越來越冷了,娘給你準備了一件棉衣,你拿去穿著小心早晚著涼。”
庭霜接過棉衣,看那細密的針腳,柔軟的布料,心裡一熱,想起那句古詩“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不再是紙上的文字,而是捧在手裡的溫暖。
但是……
楊氏繼續說:“現在這天氣還不太冷,這時穿這麼厚,行動會不方便。”
“是啊是啊。”庭霜點頭,就是這個問題。
“可是它使你行動不便的同時,還帶給你溫暖,你要麼兩樣都要,要麼兩樣都不要。只要溫暖不想要約束,是不可能的。”
庭霜知道她意有所指,低著頭不說話。
“你昨天去哪兒了?”
庭霜頭垂得更低,無話可說。
“給你說了不要參加賭箭,你為什麼還要去?為什麼不聽話?你以為你大了,就可以不服從父母的管束了嗎?”楊氏聲音不高,言辭卻很犀利,“父母供你吃穿供你讀書,給你關愛,你接受這些的同時,必須得接受父母的管教和約束,天底下沒有隻享受不付出的道理。”
庭霜從前生到今世都沒有被人這樣訓斥過,偏偏對方說得句句在理,無辭可駁,只得低了頭聽訓:“我知道錯了,下回不敢。”
楊氏繼續教訓:“你出去時悄悄出去,回來時也不說一聲,做子女的事奉父母,‘出必告,返必面’是最基本的禮。咱家雖不是那些規矩大得要命的世家名門,可是也得守著做人的基本道理。你雖然沒考上秀才,卻也是上過學讀過書的,最起碼的禮貌都不知道?長了這長大,眼裡連父母都沒有了,書都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