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怕打擾到別人,寧願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自舔傷口。
「怎麼可能會像。」
極輕的嘆息聲,落在何愈耳邊,「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
這句話終止在,突然多出的那個懷抱裡。
何愈抱著他,因為身高差距的緣故,她得踮了腳,才能將下巴置放在他的肩膀上。
「我不喜歡你總是這樣貶低自己。」
她的話,像是帶著一絲埋怨,「因為這總讓我覺得,你在詆毀我的審美。」
風似乎刮的更狠了一些,就連天空裡的那抹深藍也逐漸被吹散。
不知被吹到了什麼地方。
恍惚的愣怔過後,他的手也輕輕環繞住了她,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甚至不敢使太大的力。
很多時候,他都在慶幸,或許曾經的自己不是太幸運,可至少,能讓他喜歡的人陪在他身邊,這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他從未恨過誰,包括那對親手將他推進地獄深處的夫婦。
那個時候的他,只是想要逃。
逃離讓他奄奄一息的地方。
他不需要太幸福,只是希望,能別太難堪的活著。
這麼多年來,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甚至連做手術,也是一個人去。
後來何愈告訴他,她會陪著自己。
一直陪著她。
短暫的喜悅後,是慣有的小心翼翼,他說:「你別騙我,好不好?」
得到了確切的回答以後,才突然安心。
黑夜本身就是一個容易勾起人所以記憶的時刻,更何況,是在這隆冬之夜。
突然很想看一眼,那個甚至不曾在他夢境裡出現過的父母長什麼樣。
肩膀上的人,呼吸不知道在何時變得平穩。
徐清讓偏頭,無聲的笑了起來。
小心的抱著熟睡的何愈回了房——
蘇汋工作繁忙,一早就走了。
徐錚坐在客廳裡昏昏欲睡,臉都快埋進面前的餐盤裡了。
要不是吳嬸提醒她,恐怕那張剛化好精緻妝容的臉,就要印上荷包蛋的輪廓了。
她握著刀叉,打了個哈欠,正好抬眸,看到同樣一臉睡意的何愈從樓上下來。
兩人幾乎同齡的年紀,再加上何愈的性格,不是徐錚討厭的那種。
所以對於她,徐錚是沒有敵意的。
只是每次想到,她是徐清讓的女朋友,就很難給她好臉色看。
剛要放下叉子起身,就被吳嬸攔住了:「你胃病那麼嚴重,怎麼能不吃早點呢。」
何愈也是被徐清讓喊醒的,今天要上班,她這個月已經遲到好幾次了,要是再遲到的話,估計飯碗就保不住了。
所以昨天睡覺之前,她特地叮囑了徐清讓好幾遍,讓他到點了一定要喊醒自己。
因為半夜那個突然的插曲,導致她沒睡好。
明明都是一起睡的,徐清讓睡的時間甚至還比她的要短。
可看上去,他似乎一點也不困。
真奇怪。
何愈睜著惺忪的睡眼去倒水,強打起精神和吳嬸說了一句早上好。
聽到她們對話,下意識的開口:「胃病也是會遺傳的嗎?」
徐清讓也有,不過還好,不算嚴重。
可能是因為和他飲食不規律有關,這人平時工作起來就會忘了時間。
不過何愈也沒臉去說他,畢竟自己有時候也嫌麻煩,寧願餓著肚子也不想去吃飯。
徐錚的神色變了變,抬眸看了她一眼。
最後還是什麼話也沒說,低頭安靜的吃自己的早點。
何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