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臉色變得更加陰冷,這些給事中是誰也不怕,皇帝的話他們也不給面子。最後總算是溫體仁開口,好話說盡,才將熊開元安撫下去。
溫體仁轉身過來,對吳宗達使個眼色,吳宗達出班奏道:“皇上,方才本兵說及直隸所調兵馬即將起行,為何獨獨未提及登萊兵馬。孫元化上任至今,歲靡兵餉逾九十萬兩,稱雄兵五萬在焉。登州、東江、文登三營舟師蔽海,為何一到出兵,則久久不見一人?”
聽到有人提及孫元化。不少朝臣的眼睛看向了周延儒,剛剛三十九歲的周延儒如老僧入定,他從中狀元到現在,從政已經十八年,風浪也是見得多了,現在朝廷的情況他也很清楚,皇上不喜歡黨爭,溫體仁和自己都是避免體現出有官員群體,但那些御史的鼻子比狗還靈,他們彈劾多了。皇帝其實也是知道兩人不和。
孫元化和張廷拱不用說是他的人,大同那邊比較安靜,溫體仁從張廷拱身上找不到什麼破綻,主要便是孫元化這方,原本有身彌島大捷。孫元化是有運籌之功的,誰知孫元化立即就被呂直和陳新這兩個直接功臣彈劾,孫元化的功成了過。
好在崇禎其實明白平衡的道理,而且他對周延儒十分看重,不願周延儒因此下臺。所以周延儒得以拖著欽差調查之事,等待孫元化出手反擊。根據孫元化派人送來告知的計劃,他認為有些把握,只是帶信讓孫元化不要過於彈劾文登營,作為唯一能數次擊敗明軍的將領,陳新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其實是很重的,他要孫元化把著力點放在內臣監軍上,對陳新則主要彈劾其人品低劣。但昨日他在宮內的線人傳來訊息,說呂直剛剛傳來六百里快報,似乎是不利於孫元化之事。
此時聽了吳宗達問的問題,周延儒自然也不會出來回答什麼,還是梁廷棟答道:“登萊相距遙遠,入援當走海路,或許。。。”
崇禎突然冷笑一聲,“吳大學士此言問得甚好,朕這裡正好收到一封登萊監軍的急報,至九月五日,登萊仍未出兵,登州水營船隻竟然全部需要修繕,這便是年靡軍餉九十萬的數萬雄兵。”他的聲調漸漸變高,“水營船隻沒有好的便罷了,卻有一艘船是好的,只不過上面裝的不是兵將。船上除了有三名巡撫官署的參隨,還有一個人。”
崇禎緩緩環視眾臣,周延儒感覺情況十分不妙,果然聽崇禎大聲叫道:“還有一名建奴,經登萊遼民辨認,此人乃李成梁之侄孫,現官至建奴遊擊。”
眾臣被這顆重磅炸彈震驚,驚愕的互相交換著眼色,周延儒的身子也微微抖動了一下,要說孫元化貪墨軍餉他們毫不奇怪,但要說孫元化通奴,那他們是決計不信的,就說隔著那麼寬的遼海,建奴也給不了他什麼好處。
溫體仁自然已經提前得到了訊息,他故作訝異出列道:“皇上,此事駭人聽聞,臣斗膽一問,此訊息來自何處?”
崇禎對座下的曹化淳點點頭,曹化淳站出來大聲道:“登萊監軍,內官監呂直急報,九月五日於登州外海俘獲形跡可疑船隻一艘,追上之時,船上有人頑抗,被呂直所領水師斬殺後,在內倉發現數具屍體,似自相殘殺而死,經呂直隨從辨認,其中三人乃巡撫衙門參隨,懷揣書信一封,另一人作建奴打扮,懷揣夷語所信一封,皆未署名,漢語所書口氣似我大明一官員,呂直不敢擅處,兩封信已隨呂直急報送達。建奴首級亦同時送到京師,經兵部一遼東老吏再次辨認,確乃李成梁之侄孫李思忠,官至建奴遊擊。”
崇禎道:“把書信給幾位閣老看看。”說話時,他聲音已冰冷至極。
曹化淳將幾封書信遞給周延儒和溫體仁等人,周延儒拿到一看,這封竟然真的像孫元化手跡,上面寫著,“兵馬行期可緩,只以船隻當修為由,兵數必不過四千,然以一百萬兩隻得復州半年並五百包衣首級,恐難支付,議改為五十萬,至於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