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君垣捱打已成習慣,並沒有對她這突然襲擊感到詫異。
他摸摸左臉,把右臉又送過去。
“這邊還少一下。”
方氏氣到手抖,右臉又是一巴掌。
兩邊臉都火燎燎疼,蘭君垣笑著退後一步:“母親是不是沒事了?那兒子就出去忙了。”
合著就是來捱打的。
方氏一拍桌子:“你給我站住。”
蘭君垣見她火氣還沒撒完,變得肅然。冷冷一笑道:“母親還有何吩咐?”
方氏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然後平穩了下呼吸,又慢慢坐下去,道:“去給諾兒上香了沒有?既然你初一才能回來,去告訴她一聲。”
蘭君垣沉思一下抬起頭來,道:“母親,今後我再也不會去給方顏諾上香了,為她守了三年,我已仁至義盡,母親以後不要再逼我做這些事了。”說的毅然決然。
方氏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她是你的妻子。”指著他的鼻子:“有本事你再說一邊。”
蘭君垣站直了身子道:“我與方顏諾只有兄妹之情。當時成親也是母親所逼迫。她也不願意嫁給我,所以才會自盡,現在人已死了三年,我與她也無夫妻之實。我還有很長的後半生要走。不能一直活在她的陰影中。這是我要與母親說明的。”
“啪,啪,啪。啪!”
方夫人四個大耳刮子劈頭蓋臉就落在蘭君垣的臉上。
“諾兒都是被你害死的,你現在還有臉說仁至義盡?”
就算蘭君垣有功夫底子,就算她是弱女子,可架不住她怒火中燒,所有戾氣全都承載這四巴掌上。
蘭君垣手支著額頭,這才沒有倒下。
方夫人打完了扔覺得胸中有團怒氣堵著,一手捂著胸口,眯眼看著蘭君垣道:“你休想,你休想,我都聽說了,你跟那個結巴不清不楚的,想娶別的女人?你休想,除了諾兒,天下任何一個女人都休想進我蘭家大門。”
蘭君垣這時感覺嘴角溼溼的,他抬手摸了摸,果真流血了,他用拇指背摩了一下嘴角,笑道:“母親,我自小到大有一事很不明白,到底我是您的兒子,還是方顏諾是您的女兒,我才姓蘭的,她不過是我的表妹。”說著又笑了笑:“現在表妹也不是了,方傢什麼人我都不認,都是因為你。”
方夫人聽他問話驚恐的看著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是不是有人對你胡言亂語些什麼了?”
蘭君垣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母親。
方夫人自覺失態,捂著胸口失神片刻,不知想到什麼她又坐下去,長吐一口氣看著蘭君垣:“總之你記住了,有我活著一天,別的女人就休想進我方家門,不信你就試試。”語氣又恢復道之前的蠻橫。
蘭君垣知道母親是個霸道的,多說無益,一躬身離了花廳。
他一走,方氏身邊伺候的常嬤嬤就走廳裡的屏風後走出來,見方氏胳膊支在桌上,手指揉著太陽穴,忙給她倒杯茶:“夫人,您沒事吧。”
方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驚慌失措的目光看著她:“嬤嬤,君垣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不然他為什麼那麼問我?”
常嬤嬤忙按著她的肩膀:“夫人莫要亂了陣腳,公子什麼都不會知道。”
方氏抬眼看著她的眼睛,目光飽含憂慮。
常嬤嬤摸了摸她的額頭:“夫人不用怕,您是對公子太苛刻,他才會胡思亂想,你們是二十一年的母子了,他是您親生的,您怕什麼?”
“對對對。”方氏右手成拳放在胸口:“他是我親生的,他是我懷胎十月親生的……”
蘭君垣出了母親的院子,見流星正在院門口的突樹下瞪著他,他捂著臉走過去:“約了小姐沒呢?”
流星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