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靖嘆了口氣,“也許我的做法還是太激烈了點。”才會讓母親受了刺激而病發。
“靖……”方羽欣不捨地握住未婚夫的手。
“別說傻話了,那不是你們的錯,她自己不看開,有什麼辦法?”喬敬仁不贊同地駁斥,早受夠了面對成天歇斯底里的妻子。
要不是喬家丟不起這個臉,或許他們早就離婚了。
“其實喬夫人會這樣,我想爸你也要負一些責任。”季穎璇忽道。
喬敬仁愣住,不知該為女兒願意喊他一聲“爸”而開心,抑或思考她話中的含意。
“不管你當初娶她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她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掛著喬太太的頭銜,你若多花點心思在她身上,也許她就不會這樣了。”她不理會父親的震撼,繼續說。
“穎璇,你知道,我這一生愛過的女人只有你媽……”喬敬仁沒想過女兒居然會勸他關心妻子。
“可是你也辜負了我媽不是嗎?你愛我媽,卻沒娶她,不愛喬夫人,又把她娶回家,你早就辜負了兩個女人。”季穎璇不客氣地指責,“你難道沒想過,或許當喬夫人嫁給你時,也曾對婚姻懷有什麼期待或憧憬嗎?而你呢,又回報了她什麼?別再拿我媽當藉口了,那隻會讓你口中的愛顯得膚淺,也侮辱了我媽對你的愛情。”
與旭言交往半年多,她對感情有了更深的瞭解和感觸,因而無法苟同父親對待他生命中兩個女人的態度。
她之所以願意認他,是因為以一個父親來講,他確實很疼她這女兒,但那絕對不代表她同樣認為他是好丈夫或好情人。
見到喬夫人這樣,其實她很同情她,畢竟喬夫人也只是個一輩子都得不到丈夫愛情的可憐女人罷了。
“穎、穎璇,你別這樣……”沒想到妹妹會突然說出這番話,喬靖嚇了好大一跳,再瞧見父親難看的臉色,急忙出言想阻止她再講吓去。
“難道我說錯了?”她轉頭,冷冷睨著他,“你敢發誓,過去你從沒想過我說的這些?”
喬靖頓時被她堵得說不出話,因為她所說的,確實曾是他心底的想法,只是從不敢說出口。
“爸,我曉得你很疼愛我們母女。”季穎璇隔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再度望向父親,並放柔語調,“我也相信,你和媽真的曾經相愛過。但是媽都過世十幾年了,而喬夫人也嫁給你超過三十年,你們夫妻關係一直不好,相信媽在天上也不會快樂的。”
喬敬仁當慣了發號施令的人,剛才被女兒當著幾個晚輩面前訓了頓,本來又驚又怒,然而她之後那番話,又彷彿擊中了他心底的某座鐘塔,滿漲的情緒如鐘聲般在胸腔中嗡嗡迴盪。
“你媽是我最愛的女人……”沉默好一陣後,他才出了聲。
“但她已經死了,不管怎麼樣,別忘了在這世界上,你還有妻子和兒子,你本來就該好好待他們。”她握緊了男友的手,“我知道你一直覺得對不起我們母女,可其實你更對不起的,是你名義上的妻子和兒子。這一生你已經給了我太多,並沒有虧欠我什麼,我姓季,不姓喬,將來也不打算認祖歸宗或繼承你的財產。”
過去她是怨過父親沒錯,然而現在她有了旭言,便覺得那一切恩恩怨怨都不再重要了。
喬敬仁愣愣聽著女兒的話,然後低頭瞧向沉睡中的妻子。
這是他三十幾年來,第一次那麼專注地看著她。
她老了,臉上的妝遮不住歲月的痕跡,在她臉上留下許多細細的紋路;她的發染得黑亮,然而髮根處卻看得到幾許銀絲。
他記憶中的妻子,是個美麗又驕縱的大小姐,與眼前這衰老倔強的婦人似乎有幾分相似,卻又有更多的不同,他一時間竟看她看得出神。回想起這三十幾年的婚姻,他確實欠她很多,卻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