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後,早就發現這水下竟然有至少十四五個水鬼,且每個水鬼手裡都還有利刃的冰冷反光。
水鬼像是游魚一樣自由遊曳在兩人之間,只是古緋一直抱著墨卿歌不撒手,讓這群水鬼投鼠忌器。
她越發緊的靠近墨卿歌,自她發現這水下有水鬼,便已經決定先下手為強,抓了墨卿歌為質,如若不然,一定等不到她到左聖司的舟上,墨卿歌肯定會讓這些水鬼朝自己動手。
古緋所料不錯,墨卿歌很快回過神來,她朝古緋笑笑,這會沒有旁人,她也懶得在假裝偽善,傾城容顏上的嫉恨宛若不知隔多少日月的宿墨,黑的攏玉河的水都化不開。
“找死!”她嘴唇翕動了下,小聲的吐出兩個字。
古緋同樣回一笑容,她面容蒼白,在水下像是厲鬼一般,雙腿因河水的刺激,又開始疼起來,宛若兩年前那一場生削腿肉的極刑。
她唇湊到墨卿歌耳邊,同樣還擊道。“放心,這次拉你墨卿歌一起下地獄!”
兩人的髮絲在水中如嫵媚的水草蔓延開來,糾纏在一起,不想伯仲。似乎誰也不想對方好過。
墨卿歌冷笑了聲,縱使這會在河裡越發下沉,呼吸開始困難,可她仍然不願在古緋面前示弱,反之,古緋亦然。
她一招手,周圍的水鬼就遊了過來,凌厲的刀光在水波晃悠下,蔓延來的鋒利卻半點不敢讓人小覷。
古緋抱著墨卿歌在水下轉了個身,她其實是不會水性的。可好像抱著的墨卿歌會一點,她雙手雖然被古緋給禁錮著,這會只能雙腿不斷有節奏地劃拉,企圖不讓自己下沉的太快。
而古緋就像是抱著快浮木,死也不撒手。她在其中一水鬼靠近之際,猛地一伸手取下發髻上的烏金黑曜石臥狐簪,只聽的咔的輕響,她決絕而冷漠地直接一簪子就扎向墨卿歌肩胛。
“啊……”墨卿歌忍不住慘叫一聲,換來的卻是更多的河水洶湧的從她嘴裡灌進去,這般衝擊之下,她越發覺得呼吸難受。
水鬼動作一頓。不敢再行靠近,只得遠遠遊離開。
古緋無聲的笑了,她格外黑白分明的眸子弧度彎彎,瞅著周圍的水鬼還挑釁地緩緩從墨卿歌肩胛抽出簪子。
立馬一股子的猩紅之血從墨卿歌肩處泊泊冒了出來,將周圍的河水都染成了粉紅色。
墨卿歌並未完全暈厥過去,疼痛讓她反而越加的清醒。她憋著一口氣,趁古緋力有鬆懈之際,一手就掐上了她的脖子,眼底的仇恨像是世間最毒的毒藥,“死!死!死!”
水鬼見此。乘虛而入地靠近,古緋雖然也極為難受,本就呼吸困難,這會更是連氣都喘不上,可心頭執念太重,對墨卿歌對墨家的仇恨早成為她像吃飯喝水的本能,況且還有兄長墨玄那般的凌辱之仇,她也不知從哪生出的力氣,揮起簪子,朝著墨卿歌最顧惜的容貌落了下去。
河水冰冷,不會有太多的感覺,可墨卿歌還是知曉那簪子從她面頰滑落狠狠地又扎進了她剛才拿到傷口裡,同一個位置,被扎兩次,不可謂不痛。
糾纏不分的兩人讓水鬼根本沒法分開,只得不斷在周圍游來游去。
古緋緩緩地感覺到了周圍的黑暗以及冰冷,她視野之中漸漸模糊,可心底總還是一直記著要抱緊墨卿歌,即便是死也要拉她同歸於盡,手裡的簪子更是她唯一的武器。
墨卿歌的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古緋的兩簪子下去,她哪裡還有力氣掐她脖子,手鬆了的同時,人也漸漸覺得窒息昏迷。
是以,當樂清泊跳下水,找到兩人之際,就見到這樣一幅情形。
兩人都昏迷過去,可還如連體的一般,任他如何也是分不開,他一人壓根就沒法同時救兩人一起上去,而周圍的水鬼,正被一群猶如從天而降的衛護絞殺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