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緋示意苦媽先給饒曲看一下傷勢,這才向夜鶯問道,“細細稟來。”
夜鶯抽了口氣,穩定情緒道。“今日,是饒曲和一王姓小家族的師父比鬥,早在三日前便定下的,本以為王家只是小作坊小家族,是誠心比鬥求教。可不曾想,今日饒曲用姑娘教授的制墨技藝贏了比鬥之後,王家那制墨師父心口不服,胡攪蠻橫不說,後惱羞成怒的就動手,饒曲就是被打成這樣的。”
古緋神色冷凌,她指腹摩挲著扶手,依稀還可見身上的玄色墨料,“爾等幾人皆在?”
夜鶯點頭,“婢子幾人都在。”
緩緩勾起嘴角,古緋臉上出現譏誚,“那你們幾人可是有還手了?還是就眼睜睜看著饒曲被人打?”
“婢子幾人,覺得王家即便再小,也是大京人,若將事情鬧大,只怕對姑娘……”
然她話還沒說完——
“閉嘴!”古緋一聲喝,帶著殺伐果斷的冷冽之氣,她目光霎時銳利,將幾人挨個掃了遍,“哼,鬧大?鬧大了又如何,一個小小的王家就叫你們能看著饒麴生死而不管,若是其他家族諸如墨家呢?是否轉身就連我也是能出賣的?”
“同伴被辱而旁觀,才是丟我臉面,”她確實是被氣狠了,以往覺得夜鶯是個機靈的,可她沒想到自己一行人到了大京,她還縮手縮腳起來了,“我既放心讓爾等出去應戰,便是捅出天大的簍子,還有姑娘我在這頂著,而不是讓你們被人欺壓都不還手的!”
“我的身邊,不留這等沒血性的懦夫!”
鮮少見到古緋這般動怒,便是連苦媽都小小的吃了一驚,幾名學徒當即羞愧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夜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罪道,“婢子知錯,請姑娘責罰!”
畢竟夜鶯和這幾名學徒的身份還是不一樣的,她先是古緋的貼身侍女,後有是膝下大弟子,不管任何事,其他幾名學徒定然是看夜鶯行事。
“饒曲贏了幾場比鬥?”責罰一事,她反倒不先說,轉而問起比鬥之事。
夜鶯如實回答,“加上今日王家這一場,已是第五場了。”
古緋點頭,接著她以更為冷漠的口吻道,“我起先承諾在先,今個起,便收饒曲入我門下,鑑於今日王家之事,所有過失由夜鶯一力承擔,貶去大弟子名頭,由饒曲繼任。”
說完,她又掃了其他幾名學徒一眼,“日後,但凡是入我門下的弟子,大弟子之名皆可比鬥而來,為大弟子者,可向我要一玄朱坊的配方,日後也可入我墨室。”
玄朱坊的墨丸配方,所有人都知道,隨便拿出一個,在大京都是能賺無數銀子的,而入古緋墨室,便等於會享受到古緋親手教授,這等機會,極為難得。
“婢子無意義。”夜鶯開口,她身後的幾名學徒應和著開口。
古緋點頭,隨後才看向苦媽問道,“饒曲情形如何?”
苦媽回道,“肋骨斷了一根,腹有淤血,需好生養著。”
古緋壓根就沒想過這等事也要勞駕尤湖出手,雖說兩人現在處的還頗為融洽,她不想欠下太多的人情,如若不然某天關係破裂之後,牽扯不清。
“抬下去,養傷期間,便由夜鶯你來照顧饒曲,可有異議?”古緋繼續問。
“婢子心甘情願。”夜鶯額頭伏地,回答的無比認真。
古緋滿意了。畢竟夜鶯是她身邊的人,她使喚的很是習慣,雖這次的事辦的讓她不滿,可她還是願意提點一下。“先就這樣,最近也不用出去比鬥,好生鞏固技藝,至於王家這等嘍囉,日後有得是機會找回……”
“王家?可是住南城的王家得罪阿緋妹妹了?”
古緋話還沒說完,一行人都還站在院子裡頭,院門口突兀的就插進來脆若鶯鸝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