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的時分。
“世子,你可是做噩夢了?”忍冬關切問道。
姬雙玉點了點頭。夢裡的一切還歷歷在目。餘留在這個小小的身體裡的思念和執著還如此清晰溫熱。
那孩子短暫的一生歷盡坎坷,如今這身體連同那孩子的同命運都交到了她的手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為她也為自己改寫處處受制的命運,闖出一片明淨無染的天空?
“大洞真玄,長煉三魂。消滅惡津,反兇成吉……”忍冬連忙雙手合十,對天拜了拜,“世子,三清保佑,邪魅不侵,不要再擔心難過了。”
姬雙玉在忍冬的攙扶下坐起身來。她只覺得這會兒的身體比昨晚好受多了,畢竟是年紀小,體力恢復得快,除了筋骨裡還隱隱痠痛之外已經沒有不舒服了。龍背上的儲備糧
忍冬奉上一個蓋碗,“世子,這是安神茶,奴婢特地為世子煎制的,有驅寒鎮驚之效。世子一定餓了,請世子先將茶喝完,奴婢過會兒就去為世子擺飯。”
姬雙玉揭開碗蓋,一股藥香清潤撲鼻。蜜色的茶湯清澈澄亮,溫度也適中,喝進嘴裡絲毫沒有苦澀,反而清甜可口,舌底生津,喝下去無比的滋潤清透。
她沉睡了一夜的脾胃也被喚醒,的確感到陣陣飢餓,想要點可口的東西下肚。哪知正這麼想著,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杯盤落地的咣噹亂響。
“哎呀,你這新來的丫頭怎麼這般手笨,竟然將世子的飲食摔落!”外間隱約傳來媽子的低聲責罵。
“小梅知錯!小梅知錯了……”
忍冬連忙出去吩咐眾人收拾了殘局,重新置辦飲食再送上來。這麼一鬧,姬雙玉又再餓著肚子等了小半個時辰才吃上午膳。
下午,繼續補眠的姬雙玉被外頭隱隱約約傳來的一陣爭吵聲吵醒。
她朦朦朧朧地睜開雙眼,看見忍冬不在身邊,倚在門邊的丫頭小梅邁著小碎步跑了過來。
“外面什麼事?”姬雙玉揉了揉被太陽刺痛的眼睛。
小梅十五六歲的年紀,是在郢都這裡新買來的丫頭,規矩還不大會,見侍奉的是個木訥少語的小主人,管事的姑娘又不厲害,所以平常也比較率性隨意。當抖m遇上暴力熊
她嘟了嘟嘴,顯得有點忿忿不平。
“有個癩頭大叔帶了一群鄉里跑來后街鬧事,連守門的兩位大哥都趕他們不走。忍冬姑娘正和他們講理呢。”
姬雙玉坐起身來,披上小梅拿過來的袍子。
“他跟咱們有什麼相干?”
“這可說呢。他是每天都來咱們這兒收泔水的,這會兒一口咬定是今天從咱們這裡收的泔水有毒!他們拉了個板車,上面堆了三頭七竅流血的死豬,可嚇人了。一家老小哭著鬧著要咱們賠他們養豬的血汗錢呢!”
小梅咬了咬唇,繼續自顧分析道:“那大叔可真不講理,泔水可都是吃剩的飯菜,如果咱們泔水裡有毒,咱們這兒不是早該有人被毒死了嗎?”
姬雙玉聽了,心中悚然。
沒錯,那泔水應該都是這裡的人吃剩下的飯菜,可是今天上午有一桌飯菜還沒被吃就成了泔水的,那就是小梅失手摔掉的那桌本來要呈給她的午膳。
如果她當時吃了那些飯菜,現在七竅流血而死的會不會是她?
她脊背一寒,轉念又回憶起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在離開這個世界前最後幾分鐘裡的所見、所感。
當時,她趴在船邊伸手去夠水面的河燈,快要夠著的時候彷彿是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才落入水中的,並不是自己不慎落水。只是當時她太過驚慌,具體情形有點記不清楚了,更沒有看見推她入水的人是誰。撒旦男神請溫柔
這麼說來,難道這府中有人想要她的性命?
外面斷斷續續鬧了半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