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數也很普通;只是那無以抵擋的刀之銳氣;讓金百順在二十招內就已經心驚膽顫。那是一柄黑色的刀;刀身連著刀柄無不透著漆黑;沒有光芒;黑暗之下;你無法看到它的存在;只能感覺;感受刀風掠過血管的聲音。遠在天邊;卻又近在咫尺。
恐怖的聲音那是頻臨死亡的樂曲。
金百順腦中一陣空白;虛空中他竭盡全力的揮出一劍;那是一招與敵同盡的招勢;沒有絕望的人又怎麼會輕易揮出這放棄生命的一劍。
於是;他聽到一種美妙的聲音;是一種好聽的風聲。
很多年前;他從一個人那聽說;刀快的時候;血從傷口噴出的時候;像風的聲音。很好聽。沒想到;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竟是血從自已身上發出的。。。
八 我和你
玉冥在燃起的一個火堆旁;兀自舉著酒葫蘆大口喝著;清澈的液體從葫蘆兩邊沿著仰起的下巴股股的流下;一時間從脖頸到衣服浸溼一片。酒是烈酒;最便宜的燒刀子。酒性摯烈;灌進嘴裡;燎得喉嚨火燒般的熾痛。玉冥的眼睛被火映得通紅;血絲密佈。他一把扯下自己胸前的衣服;左胸上方被劍挑得血肉翻張;糊成一片;火光下有一種駭人的猙獰。原本已凝固的血痂在此用力的撕扯之下重新裂開;鮮血迸濺;沿著胸膛汩汩淌著;一時間滲紅了腳下的一片土地。
玉冥冷笑一聲;舉起酒壺澆在那傷口之上;不覺眉頭一緊。疲倦的失去知覺。
天色飛白時;玉冥回到了莫邪涯。玉殤惴惴難安一夜無眠;守在涯邊的涼亭邊;遙遙望見玉冥沿著涯壁身影飛掠;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提氣朝他飛去;朝色迷濛中;兩個白影於空中相會;如鴻飛天際;相攜而歸。
玉冥;玉冥你還好嗎。
當然。
我都快急死了。你一夜不歸;我真的以為你回不來了;可又沒有力氣去找你;真的要瘋掉了。
你就對我那麼沒信心嗎。
不;我只是太害怕了;老胡思亂想。下次你去殺人時;一定帶上我;我再也不要這樣乾等著了;這會折磨死人的。那種感覺你沒體會;說你也不會明白;太難受了。比死都難受。
玉冥微笑著執起玉殤隨風飄起的長髮;輕輕擾成一束;從懷裡掏出一條緞帶;卻發現白色綢帶沾上了黑紅的血汙;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它縛住了髮絲。
玉殤眯起眼望著遠方。天際燃起一片金色;血紅的液體沸騰著將一個澄澈濃郁的圓球徐徐托起;即而;奪目的光彩流溢四射;幾令目盲。玉殤輕輕靠在玉冥胸前;感受著玉冥身上的溫暖與心跳;有熔化般的感覺。
今天晚上;我去。
不行。這是我的任務。
不行。你還有傷。我去跟木老頭說。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人。既然如此;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他會同意。我決不會讓你去。
他不會同意的。他那天對我說莫邪涯上不會留費物。
那我們一起走。
我也想。只不過無論是一起去殺人還是一起離開;都沒有絲毫的機會;夜神教沒有這種規距。玉殤望著玉冥的眼神中有一種深深的淒寒。況且天地雖大;卻無我二人容身之所。
玉冥忽然發現懷裡的玉殤似乎已不再是一個不喑世事的孩子;雖然他僅僅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他心中的傷與他身上的傷一樣過早教會了他世間的種種。
他們是根本沒有退路的一種人。要不殺人;要不被人所殺;這是一種宿命。
一盤棋局上的棋子是沒有姿格發表怨言的。他看著玉殤深深一笑。吻上他的唇。
木老頭果然沒有同意玉冥的提議;他異常堅決把兵器交給了玉殤。那是一柄白色的長劍;劍身連著劍柄無不透著寒光。
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