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將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至少對阿克勒來說是的。
攻打皇宮的蠻族二十萬大軍徹底崩潰了,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區區三萬的人類殘兵殘將,怎麼就突然變了個樣,彷彿人人都飲了瘋牛血一般,發瘋似地追殺著他們二十萬大軍。
而他們的兵刃砍在這群人類將士身上不起任何作用,反而震得自己虎口發麻,甚至連刀刃都捲了。
此消彼長,他們連節節敗退都談不上,直接就一潰千里了。
大敗。
慘敗!
因武帝城的隔絕,使得草原和中原王朝可以說是斷聯了一百多年,連草原七部的大可汗都換了七八個了,除了幾個老不死的之外,誰還會將人類大儒的戰詩當一回事?
時間便如一把鈍刀,磨得蠻族眼中只看見中原地大物博繁花似錦,也將他們的警惕性磨光了。
李諾這一首《賦菊》重新定義了秋菊,本就乃是驚天下級的戰詩,又是由儒聖流傳下來的聖物【春秋筆】點出,這威力,自然是遠超諸人的認知。
蠻族大軍只能一退再退,混亂中在丟下數萬俱被自己同胞戰馬踐踏而死的屍體後,這才退出了長安城外。到了此時,他們提著的那顆心終於緩落了下來。
原來,人族戰士追出城後,身上的黃金甲就消失了。
當然,這便是這首戰詩的侷限性。
其實任何戰詩都有侷限性,必須要與四周環境相結合方能發揮出詩詞的威力。
李諾所作乃詩文是“滿城盡帶黃金甲”。
這滿城自然指的是長安城。故而一旦離開長安,這戰詩的效果便要消失。
大黑牛是第一個衝出城外的,不過發現身上保命的金甲沒了,他立刻就慫了,而且神智也清醒了一些,便帶著眾人退回了城內,就隔著這已坍塌的城門,與蠻族對峙起來。
不過不管他們如何挑釁,蠻族這邊算是徹底地認慫了,絕不敢再邁過城門半步。他們又不傻,肯定是要等到人族身上的黃金甲效果完全消失,到時候就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直到深夜,雙方見都沒能討得任何便宜,這才息兵。
長安城內。
王陽明來回踱步,略顯焦急:“蠻族大軍竟然守在城門外,如此一來,子安就回不了麓山了哎。”
文廟就在麓山呢。
當然,他也想過李諾直接乘坐文鶴過去,但蠻族中也不乏出色的獵鷹人。
獵鷹人,用人族的話來說,就是神射手。
杜宴瞥了悠然自得的李諾一眼,嘆道:“子安,你就不能改個字嗎?把滿城改成九州,那你的黃金甲將士就無敵了。”
李諾一臉無語。
他若有這個本事,早就以儒成聖了。
以他目前的儒道水準,極限就是一個城。
像大文豪那樣言出法隨、口含天憲直接搬來一座比泰山還巍峨的兩屆山,說真的,那真不是人力可以想象的。
不過回不了文廟也無妨。
他還不信了,萬妖山真有老妖物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他強行出手?
真當他們中原王朝是泥捏的嗎?
那位道門老神仙,雖然已經隱退,但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萬妖山的老妖在大胤境內呼風喚雨作威作福吧?
嘿,都來你太歲頭上動土了,你還要繼續當縮頭烏龜?
你可是一品陸地神仙啊,臉真的都不要了?
“諸位,明日還有一場惡戰,都趕緊去歇歇吧。”
李諾辭別幾位大儒師長後,倒也不客氣,直接下榻慶陽宮了。慶陽殿下倒也收藏了不少好東西,侍女小楓葉在李諾的強勢逼迫下,敢怒不敢言,只得委屈巴巴地交出了【小還丹】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