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的同時,張烈已感到棘傷那熟悉的妖氣從一間和室內千絲萬縷的隱隱散出。
知道他的本事,張烈不敢太過接近。想了想,他輕輕向院中一躍,落地同時已使出個“影藏”之法,人就如熔化般悄無聲息的潛入庭石的陰影中。
露出腦袋和半個肩膀,張烈小心翼翼的左右看看,確定再沒別的妖怪,他舉起右手向掌心一吹,隨即一股和熙的微風已被他送往那間和室。
微風脫掌的同時,張烈已深吸口氣將部分神識融入其中,隨風飄去。他這麼做雖然可以探聽到和室內情況,但危險也不言而喻。一旦被對方發現,這部分神識立刻會遭到直接攻擊,那對張烈的心神將是極大的傷害。
微風緩緩抵達,無聲無息的在紙門上一撲便散了開去。而就藉著這片刻工夫,張烈的神識已附上紙門,內裡談話立刻隱隱傳入他的耳中。
“這些天中國發生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聞了吧?”這時,只聽棘傷說道。
“當然,就連這裡的妖怪也在議論紛紛。”說話的是裘德。
“那麼我的建議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棘傷道。
沉默了片刻,才聽裘德道:“如果能和滅蒙先生結盟,自然非常好…”
說者無意,這邊張烈卻驚出一聲冷汗,沒想到棘傷竟然會對裘德提出這個建議。如果真讓裘德和滅蒙搭在一起,對他絕不會是個好訊息。現在滅蒙風頭雖勁,卻在他的意料之內,而他也敢肯定,不久之後各大術派就會插手,到時雙方鬧起來,滅蒙就會成為他的擋箭牌,以使他能從容進行自己的計劃。
但如果讓裘德插上一腳,不啻會增加難以預料的變數。先不說別的,以滅蒙的精明,一旦反過來吞了這個“盟友”,其後果絕不是張烈肯看到的。
棘傷奇怪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裘德說道:“但這次我去中國,是因已和狐妖族約好,如果再貿然和滅蒙先生定下約定的話,恐怕對他們不好交代…”
哼了一聲,棘傷傲然道:“狐妖族?不過是一群藏頭露尾的廢物罷了,他們遲早是我們老大的囊中之物,你又何必擔心。”
裘德自然不是傻瓜,豈會被他一句話迷惑。哈哈一笑,他老練的道:“如果是這樣自然最好,那麼到時我一定答應你們的建議。”
沉寂片刻,棘傷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很好,此事我們日後再談,相信到了中國以後,你一定不會再有猶豫…”
就在這時,話音突然停頓。張烈心裡一驚,沒有多想,他立刻收回神識,身子往陰影內一浸,下一刻已從後方迴廊立柱的影子裡冒出身來。
幾在同時,隨著一陣悉悉的輕響,大片細如髮絲的藤須自紙門縫隙間蔓延而出,密密麻麻爬滿整片門扇,並往庭院中延伸過去。
紙門唰的一聲拉開,棘傷現身門口,滿臉警惕的灼灼掃視著整個庭院。裘德的聲音從內傳來:“怎麼了?”
再觀望片刻,棘傷這才搖搖頭:“不,錯覺罷了…”跟著走入屋內。
直到紙門再次關上,藏身立柱下,拼命掩蓋妖氣的張烈這才鬆了口氣。爬起身,他無聲無息的沿著迴廊向關押布拉特的地下室潛去。
雖只聽了短短几句話,卻已被張烈察覺了很多事。除了裘德和滅蒙間可能的結盟以外,就是狐妖族竟還有人和魔宴聯絡。這事不能坐視不理,如果真讓魔宴和狐妖族搭上,對他在中國的計劃將是個絕大的阻礙。
心裡想著要怎麼儘快通知瘴,讓他查清此事,張烈已進了偏殿。
輕易的找到入口,利用索隆無聲無息的吞掉結界,張烈順利的下到底下。這是一間頗為古舊的地下室,四壁均是年代久遠的磚牆,黑燈瞎火,不過憑藉天生的夜眼,張烈一眼就看到那口棺材擱在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