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之英眼見這一劍刺來,自己內息未勻,連挪動臂膀也是萬難,只得眼睜睜看對方向自己刺落。關風見他仍不肯撤手,暗想我便就此挑斷你的手筋,讓你終生不能用劍,也算去了劉大人心腹一患,舉起的寶劍竟不停歇,仍向婁之英刺去。
這一劍只生在片刻之間,虞可娉想要施救已然不及,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塊黑黑的物事從餐桌上飛出,恰好落在關風踏出的步點之前,關風這一腳若踏的實了,非滑一個趔趄不可,只得右腿微微一動,從那塊物事旁一掠而過,便這麼偏了一偏,這一劍卻刺空了,從婁之英右掌之側劃過。
眾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幾雙眼睛齊刷刷盯著地上的物事,原來竟是一塊上好的燒肉,不少人都知道這肉是從那斗笠老者桌中飛出,是以都轉過頭去看他,蓑笠翁嘿嘿一笑,道:“抱歉,抱歉,老朽年紀大了,筷子拿不穩當,一塊好生生的大肉就這麼滑了出去,實在抱歉的緊。”
關風冷笑道:“老夥計,不用藏著掖著了,到底是何方高人,出來道個萬兒罷!”
蓑笠翁道:“不高,不高,老朽年輕時丈量過,身材不過五尺,現下年紀大了,還要更矮一些。”
關風先前入席時便瞧出此人深藏不露,這時見他又故意插科打諢,不說實話,知道他必然要從中作梗,來壞自己的好事,但自恃武藝超群,也不怎麼擔心,鼻中嗤了一聲,不再問話。
婁之英此時內息略平,站起身來回歸座位,向蓑笠翁頷首以謝。就聽盧軒言道:“諸位大人,適才關先生手下留情,沒令婁少俠有半點損傷,舞劍誰勝誰敗,自是一目瞭然了,這顆隨侯珠就請先生送與辛大人手中罷。”
關風接過盧軒手中木盒,卻不動身,將盒子託於左手掌心,右手彎曲二指輕輕一彈,那木盒劃出一道弧線,在空中滴溜溜轉圈,輕輕地落在辛棄疾飯桌空處,去勢經桌面一消,三搖兩晃後便穩穩停在桌上,他這一手絕技露出,滿堂又是一番喝彩。
當此情形,辛棄疾也不好再多回絕,從懷中摸出一個香袋,緩緩放在桌上,原來他竟將扳指貼身藏著。眼見他開啟香袋,取出這寶物來,盧軒頓時眼前一亮,只見那扳指翠綠異常,不似一般美玉綠中透亮,好像通體全綠,看不出材料為何。辛棄疾拾起扳指,說道:“特使大人如今已經看過,辛某便收起來了,先祖曾經囑告,此物不得長期見風。”說著便將扳指裝回香袋,要重又收回懷中。
盧軒急向關風連使眼色,關風心領神會,站起身來朝辛棄疾走去,說道:“辛大人,先前說好讓大家觀瞻把玩,怎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伸出手來,竟有強行索要之意。
辛棄疾大怒,暗想在大宋境內,我堂堂宋國官員,居然被你一個金使護衛喝令要挾,當真是無法無天了,也豎起劍眉,厲聲道:“你待怎地?”
盧軒此時一心想得到扳指,早已將兩國體面拋諸腦後,乾笑道:“辛大人,關先生是習武慣了的,劉某隻不過想借扳指瞧瞧,咱們又何必非要弄的尷尬?”言下之意,辛棄疾若是不給,關風便要用強。
婁之英此時再也按捺不住,喝道:“盧軒,你終是藏奸不得,露出狐狸尾巴了。旁人不識得你,讓你化名劉車千多年,我卻不知道你是當年反出宋營的教頭盧軒?今日你處心積慮搞這一番做作,便是存心要奪辛大人扳指來著,這裡是大宋境內、官府之中,真當你能為所欲為嗎!”
盧軒心思全在扳指之上,對於婁之英當眾揭自己短,也沒怎麼在意,厲聲道:“敗軍小子,有何顏面在此指手畫腳?你若不服,大可再和關先生較量!”
關風也道:“官府之中又如何?這枚扳指今日老夫是要定了,你們儘可遣官兵進來,關某又有何懼?”
婁之英深知他說的乃是實情,雙方既已撕破臉皮,以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