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饒悄悄下樓來到杜悅伶身後,對著她的背影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湊過去把照片遞給她看。
「伶姐姐果然是娛樂圈第一美人,潛水服都擋不住你的耀眼動人。」
杜悅伶直起腰,火速擦了把眼睛,低著頭:「幹嘛,笑話我?」
「沒有啊,你還不讓人欣賞美女?太霸道了吧。」安饒佯怒,像一頭奶兇的小獅子。
杜悅伶笑了笑,抬起頭。
她的臉頰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安饒看了一會兒,默默遞過去紙巾。
杜悅伶別過臉,手指握緊鞦韆盪繩:「誰哭了,拿走。」
但下一秒,她的嘴巴開始顫抖,淚水從眼眶中溢位。
她一下子撲到安饒懷裡,哭得一度哽咽:「他們都怪我,都信顧慕慈……」
安饒抬手,手指停在她的腦後,半晌,又默默縮回去。
「沒有哦,我沒信。」他抬頭看向天空,眼中浮動著晴天白雲。
「如果你真的有心針對顧慕慈,就不會把自己的氧氣瓶給她,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帶她一起上來。」安饒笑笑。
「我是怕她淹死影響節目組名聲,畢竟這是我爸投資的專案。」杜悅伶還在嘴硬。
「那我是不是該誇你心懷大義。」安饒笑道。
杜悅伶撇著嘴,從他手裡扯過紙巾擦了擦眼睛。
「說實話,我從來沒針對過她,我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但她做事太噁心,我看不慣。」
「嗯……如果你想找個人傾訴,我怎麼樣?」
杜悅伶深吸一口氣,看起來冷靜了些。
她晃動雙腳,推動鞦韆慢慢起伏。
「我們倆一起上過一檔節目,其中一個任務有點類似選美,藝人唱跳由大眾點評,其實我也就是陪著玩唄,但當時節目裡有個實力不錯的新人,家境貧困,她很需要比賽的獎金給媽媽治病,並且,以她的實力本該穩拿第一。」
安饒眨了眨眼睛,大概猜到七八分。
「我去後臺拿東西,就看到顧慕慈故意把油彩顏料打翻,弄髒了新人的演出服,她卻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一邊哭一邊和那個新人求原諒。」杜悅伶冷笑一聲,「顧大影后真是演技派,竟然不惜下跪求原諒。」
杜悅伶抬眼:「你知道這次評選對一個新人來說意味著什麼,或許錯過這一次,她就再也沒有出頭的機會。」
安饒心頭動了動。
想不到囂張蠻橫的杜悅伶竟然有這麼心細如絲的一面。
「最後那個孩子因為沒有演出服被評委認為消極比賽,只得了第二,第一當然是顧慕慈。」杜悅伶嘆了口氣,「現在那孩子已經離開娛樂圈去打工了,她家沒有錢繼續支援她的演藝夢想。」
「所以,你在片場給了顧慕慈一個大逼兜?」
杜悅伶「噗嗤」笑出聲。
「其實我就是推了她一下,傳著傳著成了耳光,但這次,是真的哦。」
她緩緩看向遠方天際的雲:「我從不為我做過的事後悔,顧慕慈要是再敢,我還是會教訓她。」
說完了,杜悅伶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不說了,你看好你家那位吧,顧慕慈可不是善茬。」
安饒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秋風揚起髮絲。
原來瞭解一個人,不僅要靠眼睛耳朵,而是,靠心。
身後,神秘而恢宏的古堡,一扇小小的窗戶裡佇立著一道高大身影。
他雙手撐著窗柩,看著曼徹斯特難得的晴天下那道纖長的身影,純白又青春陽光。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容。
下午,嘉賓們休息好,換了衣服來到宴會廳集合。
顧慕慈看起來狀態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