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苦在舌尖融化。
「沒時間了,回宿舍太遠了。」
楚觀南撫摸著他的頭髮,指尖滑到頸間,輕輕捏了兩下:「那就在這睡。」
安饒抱著巧克力,慢慢閉上了眼睛。
楚觀南的懷抱好寬闊,胸前鼓鼓的像記憶枕,比床還舒服。
下午第一場是拉丁語考試,分為聽力和寫作兩部分。
安饒對著考場門口的全身鏡整理下頭髮,繫好領帶,撫平褶皺。
林景溪的臉在身後一閃而過。
「安饒,我拜託你今天下午千萬打起精神,別給國人丟臉成麼?」
安饒瞥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進了考場,監考老師發給每人一副耳機。
看著手中的試卷,安饒內心產生了深刻疑問:
拉丁語真的很難麼?
全世界提到它都會一臉痛苦搖搖頭。
但同中文相比,太簡單了。
沒有定冠詞,語法也只有五種,大家對它「難」的定義在於文獻太少、被天主教私有化,並且它的動詞變位一度被譽為「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國內學習文化課時,老師會反覆強調一個詞:
基礎。
基礎如地基,想蓋幾層樓得看地基打得好不好。
聽力開始。
耳機裡傳來拗口難懂的語句,幾乎所有人都一瞬間皺起了眉。
這什麼啊,跟某種咒語一樣,嘰裡咕嚕的。
安饒靜靜聽著。
聽不懂。
但大概透過試捲上的單詞能明白問的是什麼。
如果聽不懂,唯一的方法就是提取關鍵詞,根據提問往答案上靠。
旁邊一個亞德蘭學生忽地塌了身子,搖頭晃腦說了句「og……」
沈維舟杜悅伶他們乾脆不聽了,在聽力選擇部分全選了「c」。
那個口訣是什麼來著?
四短一長選最長,反之同理,四項同長就選c。
顧慕慈也開始點兵點將,點到哪個算哪個。
祁晏則abcd輪著來。
只有安饒,聽完發音後開始提取關鍵詞,如果連關鍵詞都提取不出來,就根據提問分析可能的答案。
聽力結束,終於來到了難以逾越的鴻溝——語法寫作。
不光考生們,觀眾也萎了:
【媽呀我都聽暈了,這啥啊這是。】
【不公平,亞德蘭的學生畢竟學習了很長時間,嘉賓也才去了兩周,怎麼能跟這群孩子比。】
【想想咱們一個「啊」就有好幾種語境,還有什麼是學不會的= =】
【謝謝,有被安慰道。】
寫作題目:「淺談君主立憲制。」
簡直為難人,讓他們寫個「快樂的一天」都未必能寫出來,還要再結合古典史壘個這麼高深的主題……
安饒轉著筆,短短一句主題來回讀了十幾遍。
這整張試卷看下來,都是對亞德蘭學生有針對性的進行出題,他們怎麼不出個「淺談社會主義」的主題?
沒時間了,寫吧。
曾經分析過,拉丁語動詞有三種規則的結尾,一種不規則的。
在時態當中,將來式和未完成式都是規則的,把剩下的過去式不規則語法拆分開,大多數其實也是有規則的。即便是不規則的,一般都是詞根發生變化,詞根不需要理解,純靠死記硬背背幾個往上套也綽綽有餘。
現在,就要靠著被西方教育所鄙視的「死記硬背」來進行寫作。
要知道,四六級模板作文他信手拈來,英國古典史更是倒背如流。
筆尖劃過紙張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