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音女”咬牙大叫道:“我先宰了他。”
天地會主厲喝道:“不許對他下手!”
“魔音女”大感怔愕,道:“爹,您這是為什麼?”
天地會主道:“這是公平決鬥,我們有言在先。”
武同存迷惘了。
天地會主是梟雄,是奸雄,還是英雄?他真的如此重諾麼?這與他平素的為人大相逕庭,殊不可解。
心裡想,仍在努力運心法以圖復功,他必須爭取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
會主夫人像聽到了什麼稀罕事般地怪笑道:“公平決鬥?想不到這四個字會從你口中說出來。十幾年來,我沒見你對敵人發過悲慈,你知道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嗎?”
天地會主道:“我非常清楚。”
會主夫人冷哼了一聲:“清楚,我看你是糊塗了,你知道你是在縱虎歸山麼?”
天地會主不假思索地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你不必過問。”
會主夫人道:“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才逮到他,你卻不許殺他,還說什麼公平決鬥,你慶幸沒死在他手下麼?我非管不可……”
天地會主厲聲道:“我說不許你管。”
會主夫人激聲道:“噫!你好像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魔音女”也困惑地道:“爹,您這是什麼意思嘛?”
天地會主喘口氣,道:“我做事自有分寸,少說話。”
玄黃心法,奇妙無方,武同春的功力已恢復了三四成,但他不敢妄動,以三四成的功力對付“魔音女”也對付不了,更別說是會主夫人了。
天地會主緩緩地站起身來,目光掃向武同春道:“你如果能行動,馬上離開,機會只有一次,下不為例。”
會主夫人大聲道:“你真的要這麼做?”
天地會主道:“不錯!”
會主夫人凌厲地目光在武同春面上一連幾繞,道:“他到底是誰?”
天地會主遲疑了一下道:“無情劍客!”
武同春更加迷惆了。
這生死對頭為什麼要管自己掩飾?竟然還代自己杜撰了“無情劍客”的外號,這是什麼原因?他是另有可怕的圖謀,還是……會主夫人瞪眼道:“‘無情劍客’?……從來沒聽說過這一號人物?”
天地會主道:“現在你聽說了!”
“你置太上護法之死於不顧麼?”
“行兇的另有其人,極可能是‘流宗派’的人乘機下手,我到時,”他的穴道未解,不會是他下的手。”
“他應該看到?”
“看到了,但不認識對方。”
“你斷定他不是‘流宗派’的人?”
“如果是,他已經被救走了。”
“我不想冒這個險……”
“我說讓他走。”
武同春的功力已將恢復了五成,這在一般高手是辦不到的,劇戰內傷,虧損了真元,至少也得一天半日的工夫。
他緩緩站起身,揀起劍包。
會主夫人腳步一挪……天地會主以斷然的口吻道:“讓他走!”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一代梟雄,表現得如此的氣概,會主夫人與“魔音女”四隻眼全直了。
武同春不失風度的拱拱手,冷沉地道:“後會有期了!”
他這句話,是別有用意的。
天地會主寒聲道:“希望不再見面,把本座說過的話仔細想想!”
武同春轉身舉步,朝廟門走去。
會主夫人望著武同春的背影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天地會主深深地吁了一口氣,道:“事有不得已而為者,我有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