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怎麼就不想想,若三弟當真是榜上有名,這麼些天過去了,怎的還沒個音信兒?這悄無聲息的,肯定就是落榜了嘛,你再一問,三弟能好受?”
“娘子說的是,若不是娘子提醒,差點就說錯了話。”連夏一臉憨憨的笑,絲毫沒把周氏的態度放在心上,想了下又擰了眉,“娘子,三弟這落了榜,他以前又沒做過這些田裡的事,這日子可是有點難——”
“再難也得過啊。你放心吧,三弟和三弟妹都是聰明人,又有著三弟妹孃家幫襯,不會比咱們更難過的。”周氏說著這些話,心裡不免就泛起幾分的酸——
若自己也有那麼個有錢的孃家。
有當成眼珠子一樣疼她的爹,哥哥。
她哪裡還用嫁到連家來吃這些苦?可看了眼坐在一旁安靜的繡荷包的大女兒,旁邊正幫著大女兒分線的二女兒,以及活潑可愛的小兒子,周氏心裡又活絡了起來,最後,她的目光落在連夏身上。
眼底是他那憨厚的笑。
她眨眨眼,心裡終於踏實了起來。
這是自己的家,她沒啥後悔的。
伏秋蓮出了月子,能出門,但還是不敢吹風,只能在門口或院子裡曬下太陽,如今是八月底九月初,氣溫正好,趁著天氣好的時侯,伏秋蓮會不顧劉媽媽和連清的攔阻,把小辰哥兒在巳時正到巳時中這段時間抱出來曬上半刻鐘左右的太陽。
每每這個時侯,劉媽媽都會一臉彆扭的神情,可想起之前伏秋蓮的話,便只能在心裡嘆口氣,默不做聲的看著了。
至於連清倒是沒多說什麼,因為伏秋蓮直接和他說了,她是為著孩子好,她可是親孃,總不會害自己的孩子。
而且,連清最近也是忙的很,實在是沒空和伏秋蓮計較這些——田裡的玉米,高梁都要收,而且收完之後還要緊趕著種小麥,除了這些,他還要抽時間往鎮上跑,他即是答應了自家娘子,說等她出了月子就搬家,那就一定要做好的。
收玉米也是個費力氣的活計兒,伏秋蓮還是不能下地去幫忙,只能讓劉媽媽多煮些吃食,給連清好生的補著身子。
到了這會,夫妻兩人對於連清落榜一事在心裡是早有了默契,各自心知肚明卻又都沒有說出來,連清看著表面上無所謂,可心裡多少有幾分遺憾吧?
自己再一提,豈不是雪上加霜?
倒是劉媽媽暗自和伏秋蓮嘀咕了兩句,卻被伏秋蓮給制止,並且讓她不要在連清面前提——沒考上就是沒考上,不算什麼的,大不了三年後再重考就是。
而且在伏秋蓮心裡,夫妻兩人做些小生意,賺點小錢養養家,閒來無事逗弄下小辰哥兒,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啊。
她並不覺得連清一定要考上舉人什麼的。所以,連清落榜與否,對她來言真沒什麼影響力。
“吵什麼吵,一天到晚就知道吵,煩死人了。早知道宰了你們吃肉燉湯還更好。”辰哥兒不知道怎的,今個兒老是有些睡不安穩,稍一有動靜便能驚起來。
而後就是一通大哭。
伏秋蓮聽著他撕心裂肺的哭聲很是心疼。正抱著他在門口來回的走動,輕輕哄著,耳邊,卻是傳來一陣尖銳的聲音,是李氏。站在院子門口指槡罵槐的喊。
聽的伏秋蓮額頭一陣狂跳。
眼神帶著殺氣的看過去,誰知李氏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原以為是個會下蛋的母雞,沒想到卻白養個連鳴都不會打的廢物,大的沒用,我看這小的也是個沒用的賠錢玩意——”
伏秋蓮眼角餘光看到劉媽媽在屋子裡頭走出來,兩步過去把辰哥兒放到她懷裡,伸手從旁邊的水壺裡倒了大半壺熱水,端著水盆,走出門口,對著李氏兜頭就倒了過去。燙的李氏嗷嗷直叫喚。
“啊,疼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