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伏秋蓮便笑著點了點頭,“還是這個水泡出來的味道好喝。”她身側,冬雨便笑著揚了眉,小臉上盡是傲嬌,“好喝吧,奴婢就說,您是喝不慣之前的茶,剛才那水,奴婢喝了一口差點都嗆出來。”
她後頭,剛好收拾東西才進來的冬雪聽到這話便斜斜的睇了她一眼,“你呀,也就只有太太能容你,換個主子看你說這樣的話,不罰你才怪。剛才那水怎麼的了,不就是鹹了些?你是沒經歷過,若是大旱大災之年,別說這種水了,就是再渾些,裡頭盡是泥的也得喝。你啊,就給我知足吧。”
“啊,冬雪姐姐說的是真的?”
伏秋蓮便點點頭,“是啊,若真是到了那個年頭,哪裡還管什麼鹹不鹹的?能有點叫做水的東西沾沾唇,怕都是好的呢,所以說,咱們吶,是都該聽你冬雪姐姐的話,知福哦。”
主僕幾個在這裡說笑著,沒一會劉媽媽竟和秋至秋暑也慢慢走了進來,看到伏秋蓮笑著福了禮,“姑娘(太太。)”
“媽媽怎的不歇著?有什麼事讓她們兩個來就好呀。”
“我躺了大半響,起來走走。”劉媽媽笑著坐在一側,接過冬雨捧來的茶卻並沒有喝,轉手放到一側,半響方看向冬雨道,“你們還小,沒見過那樣的場面,何止是鹹水啊,若真是到了那場合,生吃人肉,喝人血都是正常的。”
“啊。”冬雨捂了小嘴,一臉的惶恐,烏黑的眼珠來回轉,似是在懷疑劉媽媽剛才的話——別是嚇唬她的吧,哪裡有吃人的道理?
“是真的啊,還有人易子而食呢。”伏秋蓮伸手敲一下她腦門,看她一眼,“所以,以後可記得要節約呀,想想那些受苦受難,只能吃樹皮,啃野草的人吧。”
“哦,好。”冬雨傻呼呼的點頭,完全被震住了。
她在村子裡再難過,家裡再窮,也沒讓她吃樹皮呢。
不過,野草倒是吃過的。
伏秋蓮曉得剛才那些話是唬到了她,真是個單純的孩子呢,搖了下頭便直接轉移了話題,“媽媽這會身子可好?藥吃了吧,若是撐不住或是覺得哪裡不舒服,您可一定要說,別忍著。對身子骨不好。”
“姑娘您放心吧,老奴曉得呢。”劉媽媽笑了笑,執了手邊的茶壺給伏秋蓮續了茶杯,把自己手邊的茶也端起來喝了幾口方笑著看向伏秋蓮,“老奴才聽這兩丫頭說,您去給隔壁的小哥兒看病了,姑娘您出手,定是藥到病除了吧?”
“你呀,也就媽媽這麼看重我吧。”伏秋蓮笑了笑,想起那個眉眼精緻的不似人間的孩子,眼底有抹低落的情緒掠過,一斂而去,她搖搖頭,輕聲道,“那個孩子的病我治不好。”
“啊,太太您也治不好?”
“嗯。”低低沉沉的一聲,充分說明伏秋蓮的心情不好,劉媽媽有些暗悔自己竟然提了這個話題,姑娘沒把那孩子治好,一定正難過著呢,自己卻偏過來又提起了這個話題,可這個時侯再想轉,又有點生硬,她只能輕聲安慰著,“生死由命,老天爺都看著呢,姑娘您可別多想,您要是難過了,這母子連心的,會讓辰哥兒也跟著不開心的呢。”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有些可惜。”
是可惜了,聽說還是個孩子呢,生的又好……
以心換心,若是辰哥兒生了命,自己會心疼死的。
對方的家人也是這樣吧?
劉媽媽雖為著對方可惜,但更多的卻是慶幸——
幸好哥兒沒病沒災的,姑娘和她們又看的緊。
不求別的,平安就好。
隔壁的隔壁——
曲二少奶奶雲氏擦著眼淚,對著床上好不容易睡熟的兒子無聲而泣,眼圈紅腫,“兒啊,你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呢,娘不信,娘就找不到治好你的大夫,那個女人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