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它煉為烏有。
問題是,這麼做就必須直接接觸皇后的身體,即使救駕成功,可有誰能保證天子過幾年又或者幾十年後回過味來,不大翻舊帳?
正在他尋思之際,身邊的霍去病忽然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或能救治皇后。”
“你?”劉徹一愣,問道:“有把握麼?”見霍去病肯定地點頭,當下退開些道:“那就快點!”
霍去病一笑,喝令道:“鬼頭!”
伴隨著宮女宦官們的驚聲尖叫,骷髏頭從霍去病袖口裡鑽出,像模象樣地朝劉徹咧嘴問安道:“黑鬼頭叩見陛下!”
“黑鬼頭?”劉徹乍見骷髏頭也是一驚,但聽他自報家門又忍不住好笑道:“誰給你取的名字?”
“稟陛下,他是臣的鬼奴。”霍去病代答道。
這時鬼頭已飄飛到皇后的頭頂,幸虧衛子夫此刻已深度昏迷氣息奄奄,不然面對面看到這麼一隻白骨森森的骷髏頭,正對著自己齜牙咧嘴,多半驚駕之罪是跑不了的。
“呼——”骷髏頭口中射出一束黑光,從皇后緊蹙的眉心滲入,轉瞬不見。
沒一會兒,衛子夫一聲痛楚的呻吟,身軀一陣顫抖扭動。一條粗細長短有如小手指般的毛茸茸蟲子,渾身長滿毛足,遍體發著妖異紅光,從皇后右手的掌心徐徐蠕動而出,“嗡嗡”哀鳴。
周圍的宦官和宮女紛紛嚷道:“巫蠱,巫蠱出來了!”
“啵”地輕響,小蟲驟然爆裂冒起一股紅煙,只在床榻上散落下幾片宛如血痂的物事。
骷髏頭在天子面前顯露了一手,頗是得意,鼓起腮幫子將一口鬼元渡入皇后的櫻桃小嘴中,而後胸有成竹地鑽回霍去病袖袂裡。
當然,有了曾經被霍去病一拳揍飛的經驗,這回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將自己的嘴巴湊到皇后的唇上。
這口鬼元果然立竿見影,衛子夫的眼睫毛微微扇動幾下,迷茫地睜開雙眸,環顧四周後,她將目光投到霍去病的身上,氣息微弱地問道:“我這是怎麼了,你是誰?”
她就是我的小姨了。
霍去病也正在注視衛子夫,胸膛裡湧起一股奇怪的心緒。
“臣霍去病,因為娘娘中了巫蠱,故而蒙陛下恩准斗膽出手救治。託娘娘洪福,現在已經沒事了。”
劉徹長長出了口氣,用極為滿意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霍去病,又看了看皇后的氣色,說道:“極好,霍去病昨晚才到長安,今早便施展手段驅除了皇后所中的巫蠱,可見冥冥中自有天意庇護。”
說著他轉頭問衛子夫道:“他就是平陽公主兩次向咱們提起過的霍去病。一次是數月前這年輕人初到長安,另一次是上個月他在淮南被拘捕後,你記起來了麼?”
霍去病和公孫敖俱都一怔,沒有想到在劉徹賞識的背後,居然是平陽公主的舉薦。
公孫敖無聲地瞟了霍去病一眼,霍去病更是心裡迷惑,低下頭默默揣測這裡面的關節。
“他說陛下是富家翁,匈奴是餓漢……”衛子夫微笑著道:“當時陛下還說,朝廷幾百文武臣公,想不到居然是一個來自定襄邊城的草莽少年,猜透了我的心思。這話賤妾印象至深,哪會忘了?”
劉徹舒心一嘆道:“找個會溜鬚拍馬又或埋頭傻乾的人不難,難的是既能見事明白對朝廷赤膽忠心,又果敢幹練勇於擔當——霍去病,朕封你為侍中,專事在御書房陪讀。公孫,你看呢?”
侍中這個官不大,卻是天子近臣。而御書房往往是劉徹與心腹重臣謀劃天下大事的至要重地,讓霍去病在那裡陪讀,無疑是默許他旁聽參與。這份榮光和提拔,連大將軍衛青當年都不曾有過。
但人家有擎天保駕之功,背後又有平陽公主這麼紮實的後臺撐腰,自己又能說什麼?公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