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到處都是龍騰虎躍的漢軍鐵騎,而他的部下們在慘叫在怒吼,在做著徒勞無益的垂死掙扎。
“我老了……”望著顫抖的握刀的右手,他心頭油然生出一縷悲涼。
“剛極易折——羅姑比確實是位蓋世勇將,但他過於高傲自負,難以讓人放心。所以請您做他的副手,以你的德望和智慧輔佐羅姑比,齊心協力統領烏林魔騎。”
籍若侯的耳邊迴響起,當年伊稚斜大單于在任命自己為烏林魔騎副統領時的再三叮嚀。
“大單于,我有負您的重託啊。”他的心狠狠一慟,眼神重又變得沉靜銳利,凝望著對面年輕的大漢軍官問道:“我可以請求一件事嗎?”
“什麼?”高不識看著年邁的將軍,總覺對手身上有一種無形氣度令他無法冒犯。
“請用匈奴人的習俗安葬我。”籍若侯平靜地微笑著道:“就在這片土地上!”
彷彿料到對手一定會答應自己的請求,他猛然橫過彎刀向脖頸抹去。一縷鮮紅的熱血從刀鋒間徐徐流淌下來,他的身軀晃了晃倚靠在氈房上屹立不倒。
“是條好漢!”高不識注視著籍若侯嘴角恬淡的笑容,摘下頭盔向他躬身致意。
赤芒掠過,羅姑比手中的獵頭戰刀在經過十數次激撞後終於脆斷。
氈房裡的戰鬥接近尾聲,幾名匈奴衛兵的屍體倒在門內——那是骷髏頭的傑作。
“霍去病……我聽說過你的名字。”羅姑比胸口劇烈地起伏,藉用說話的機會加緊調勻內息疏通右臂麻木的經脈,“去年就是你獨闖顏海大營,殺戮無數匈奴將士,最後被衛青救走。沒想到,你會在這裡找到我。”
霍去病扯下假鬍子,露出本來面目道:“你完了,烏林魔騎也完了。”
“不,烏林魔騎不會完!”羅姑比臉上掠過一絲堅毅和兇狠之色,將手中剩餘的半截獵頭戰刀擲向霍去病胸口,隨後撲向掛在一旁的弓箭。
“噗!”寒光一閃,在他的手即將抓到鐵弓的瞬間,那半截戰刀被霍去病的飲雪魔刀激彈而回。羅姑比只得縮手閃身,斷刀切開帳幕飛出氈房。
霍去病緩步迫近,強盛的刀氣牢牢壓制羅姑比令他不能輕舉妄動。
“呵!”羅姑比的眸中驀地迸濺出妖豔光芒,體內光霧呼嘯而出在空中凝結成一團團銀白色的雷光,排山倒海般轟向霍去病。
危機關頭,他已顧不得魔元耗損施展出“天雷動”的終極絕學——雷海嘯。
霍去病身後騰起一條赤龍,將鋪天蓋地的雷光盡數絞碎。
正當羅姑比再次試圖握起弓箭之際,飲雪魔刀從爆裂流散的光瀾中破繭而出,劈向他的胸口。“唰”衣衫破裂,露出毛茸茸的厚實胸膛,一條血線漸漸泛起。
羅姑比心中一涼下意識地閉起雙目,大吼道:“大單于,末將無能先走一步!”
“轟!”氈房猛然爆開,一片片如白蝶般狂舞在雨夜中。霍去病的刀卻在羅姑比胸口一頓,左拳擊中他的膻中穴,勁力吐出將其震暈。
雨在變小,喊殺聲也在逐漸地平息,戰鬥進入了毫無懸念的收尾階段。
“霍校尉!”鎧甲上雨水混著血光閃爍,昊天旗統領趙破奴躍馬奔到,他的腋下還夾了矮墩墩的匈奴人,正在冷風寒雨裡瑟瑟發抖。
“我軍已然大獲全勝,完全控制敵軍大營。目前各旗人馬正逐一搜尋追剿殘餘之敵,另外卑職還帶來了一件意外收穫!”趙破奴說著將肋下的俘虜往泥濘的地上一扔道:“別看他肥頭大耳白白胖胖,卻是一位匈奴相國!”
霍去病還沒開口,那匈奴相國已連滾帶爬跪到他面前磕頭如小雞啄米,用生硬的漢語連連求饒道:“別殺我,別殺我,我願投降!”
“豬!”霍去病鄙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