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音,沒錯,他說傑彭語的時候,和溫柴說的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因為他說的雖然是傑彭語,但卻有一股很重的拜索斯腔調。然而,那或許是個人的口音問題,不是嗎?杉森一直盯著安帕靈先生,說道:“你確定?”
溫柴也是同樣死命盯著杉森,說道:“如果我說確定,你就會相信了嗎?”
“我會相信。”
杉森很快地回答,速度比我所想的,還有我想可能也比溫柴所想的還要來得更快。我的意思是,杉森很快就說他會相信。可是就連溫柴原本也是間諜,杉森竟然會如此相信他。溫柴低聲地說:“我確定。”
杉森慢慢地收起劍來。安帕靈先生面帶著一副極想一屁股坐到地上的表情看著杉森,就在杉森的長劍完全收回劍鞘裡並且發出噹的一聲時,他立刻開始奔跑起來。
“哇啊啊啊!”
安帕靈先生頭也不回地往大門方向跑出去,他像疾風般消失的時候,被推開的門扉又再猛烈向後彈回來,發出了轟然巨響。砰!
“嗯,真是的……。我連想道歉都沒辦法了。”
杉森看著被用力關上的門,說了這句話。妮莉亞嘻嘻笑了出來,她指著杉森對我說:“這個人原本就這樣子嗎?是不是不管什麼話,他都很容易就相信?”
“是有那麼一點這種傾向。”
“笨蛋就是這樣。”
“你說什麼?”
妮莉亞對杉森伸出舌頭之後,把倒下去的椅子扶正,坐了下來,並且把安帕靈先生掉落的帽子撿了起來。
“在這種天氣裡,不戴帽子到處跑的話一定會很冷的。”
妮莉亞把帽子丟擲到桌上之後,開始看著溫柴。溫柴不知何時又開始在削木塊了,妮莉亞象要望穿他似地看個不停。
妮莉亞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溫柴,結果溫柴突然大聲吼叫出聲音。
“修奇,你問她,為什麼要這個樣子!”
“為什麼不能看最後那一張牌?”
“你跟她說,要是她有時間花在沒有用處的事情上,就上去把頭塞到枕頭裡睡覺!”
“為什麼不能看最後那一張牌?”
“好煩……!”
“為什麼不能看最後那一張牌?”
溫柴再也不大吼大叫了,只是用生氣的動作削著木塊。木片猛烈地向四方彈迸出去,然而妮莉亞還是用兩手支著她那張固執的臉孔,一直盯著溫柴。我和杉森互相對望一眼,聳了聳肩之後就上二樓去了。在我們上樓時,從背後又再傳來妮莉亞的聲音。
“為什麼不能看最後那一張牌?”
我睜開眼睛時,已經是半夜時分了。好久以來第一次睡在舒服的床鋪上,我原本以為可以一覺到天亮,結果卻睡到半夜就醒了。床鋪太舒服好像也是個問題。
我在床上呆呆地坐著,想想我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其實,一睜開眼睛就會去想自己是在什麼地方,這種習慣是很可笑的事。如果不是出門在外的人,恐怕會完全無法理解這種苦悶。
可是如果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睡覺,在陌生的地方睜開眼睛,那種人從夢的世界回到現實的世界時,每次都需要仔細想一下自己身在何處。而最近的我就是這樣。從睡夢中醒來,一定會立即想這個問題:我在什麼地方呢?
現在我是在拜索斯皇城的獨角獸旅店二樓客房。
接下來,我會想一下醒過來的理由。這個嘛?是因為我喝了好久沒喝到的啤酒之後,現在想去上廁所的訊號從身體下面傳來。嘿嘿嘿。
我上了廁所,身體變輕之後,就聽到杉森傳出很大的磨牙聲音。
我要再睡回床鋪之前,感到一股奇異的感覺,回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