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的人也開始多了。」
「所以?」
「所以我來拯救蒼生。」
沉瑟憋了半天的嚴肅臉終於破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十七也愣了,她很多年很多年沒曾見過她家主人這麼個笑法了。
沉瑟驚天動地的笑還沒持續太久,就有一隻慘白的手伸了出來,骨節分明但確實是有肉罩著的,但在這暗夜裡,不知怎麼,在十七眼裡就覺著是一隻手骨伸出來捂住了主人的嘴巴。
「沉兄莫要再笑了,隔著這麼厚一層簾子我都聞得見你笑崩了傷口重新溢位來的鮮血味兒。」
「擠一碗給你喝湯好不好?」
沉瑟今晚真的挺開心的,一是沒想到還真能與這個人再次相逢,二是……
「沉!瑟!」
靈車裡不出意外的傳來那略顯抓狂的聲音。
「修羅門地處偏遠,僻靜小地,你去了晚上睡覺要是遇見老鼠橫身爬,或者蜈蚣耳朵鑽之類的事,都莫要驚慌,知道你喜乾淨,那麼就喊人捉住便好了,倒時候交給我,我親自下廚與你做下酒菜吃。」
「沉瑟,你還想不想把病治好了?」
「往我的藥裡放巴豆這種不入流的事你又不是沒對我做過。」像是剛才聽到那人說他要拯救蒼生後開始的猛笑真個扯痛了傷口,沉瑟索性斜坐在車轅上,對十七淡淡道,「你先回修羅門一趟吧,叫幾個有力氣的人過來幫忙把這口棺材抬上去。」
眼看著女子遠去了,沉瑟突然沉下了一張臉,恢復了慣有的冷漠表情:
「先說好了,動她不行。」
「那你便去死吧。」
輕輕笑聲又從門口那個帶傷男子嘴裡發出,「你剛才提到的那些個事,我都不想管了,只要她在,我的病也解決了,我就走。」
「是,只要她在,你就死定了。」簾子再次掀開了些,那慘白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抓緊了沉瑟的素白衣衫,狠命的將他往裡扯了扯,沉瑟半推半就的爬了進去,頓覺那股子暖意真是活生生能把人熱出汗來,可對面那人仍舊裹得厚厚的,懷裡還抱著個暖爐,瑟縮著,慘白著一張臉,腳邊是一盞暗紅色的燈籠。
本就逼側狹小的空間內,那股子清神的香氣便顯得愈發明顯了。
沉瑟已經不年輕了,也算閱人無數,他見過很多漂亮的人,男的女的都有,他們披頭散髮神情慵懶的時候也是各有各的風情,但遠不如眼前這位來的更風情萬種,卻偏偏讓人不敢生出一絲褻瀆的情愫來,這人好似生就一幅慈眉善目的娃娃臉,好似也就永遠年輕著,明明是個黃土埋到脖子上的人,卻很愛笑,雖然那笑容半是憐憫半是冷清……他突然又想到,有人曾對他說過,「這個人每次笑起來的時候,我都有種想要給他下跪的衝動。」
只可惜那個人已經死了,三件命案中的死者之一。
對方顯然這時候也發現了沉瑟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悅的將剛才小憩時解下來的發冠重新束起,他當然知道沉瑟真正在看的是甚麼,於是便打算說點原先江南城裡的案件扯開話題,卻見沉瑟不怕死道:「其實你和她真的很像……你不必那麼討厭他,就算是賭氣,去了南疆那麼多年也該……」
「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下酒喝,再把蠱蟲灌進你體內,把你嘴巴縫起來當作人蠱養好不好?」
「不好,我看十分的不好。我沉瑟如今就算是病入膏肓,在這裡將你就地正法也不是件太難的事情。」
話未說完就見簾子被掀開了,原先待在門口的孩童不知是氣的還是凍的,紅彤彤一張小臉,有些不悅的看著沉瑟。
對方將懷裡原先抱著的暖爐塞進了他手裡:
「你也進來吧,外面風大。沉兄是在同我開玩笑呢。」
小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