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聲抗議,「都是熟人,熟人,他倆看我不要臉慣了。」
「……」綠奴忍笑,蘇提燈在內心翻大大的白眼。
此刻他也在心裡嘀咕,薛黎陷賴在這裡不走,不會純粹是為了逃避工作吧……
「蘇提燈,那些傷口,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戰時蓮造成的?」
「小生又沒親眼見過戰時蓮,如何敢妄斷。」蘇提燈連眼皮也不抬一下,淡淡答覆。
「那麼,你覺得那些傷口,又有沒有可能是鴉敷的六連發暗鏢造成的?」
蘇提燈睜開眼,神情有些困惑,思索了半晌認真點頭道,「倒是有可能。像,很像。」
薛黎陷輕輕一笑,捲起袖子來,左臂上是兩道很緊湊的劃傷,打眼一看,跟那些屍體上的傷痕一模一樣。
「我這是叫鴉敷劃的,我在你那治療的幾天,他一直逮著我有空閒,就和我切磋,最後我被鬧得沒辦法了,索性讓了他一次。鴉敷在男人中骨架算是大的,也壯實,按理來說很少有人能想到,這樣一個淳樸又地道的南疆漢子,不是拿著流星錘,而是使用這樣小型的暗鏢。可真跟他交過手了,我才知道,他的靈活度和敏捷力都是同類人中,最好的。也就是說,他於練武一途很容易就偏了,很容易就不能拿最趁手的利器去做最趁手的事情。我敢保證,如果他不是十幾歲的時候遇見一個明智的師傅,那麼他十多年來練武就算白瞎了,日後就算遇見了明智的老師,想改也改不了了。人練武最好是從小練起,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蘇善人?」
「所以?」
薛黎陷露齒一笑,他才不會做把內心疑惑直接問鴉敷那種蠢事呢,他用了一個更下流的手法。
「我只是把這番道理告訴了鴉敷。」
是否添油加醋就是另一說了。
「爾後他很後怕。」
多半是被我那套天花亂墜的說辭嚇得。
「於是他跟我講啊,那都是多虧了你,蘇善人。有一雙明亮的眼睛。能把迷途的小羊羔牽到光明大道上去,這才有了他的未來。」
蘇提燈略微抬起右手,綠奴把一旁沏好的茶遞過去,蘇提燈捧在手心暖了一會兒,這才開口,「小生不太懂薛掌櫃這番話的意思。」
薛黎陷把話說的若隱若現,以蘇提燈自己的判斷,鴉敷不可能那麼隨便就把自己給他設計武器的事說出去,頂多說一下是自己指點他更適合練暗器,而不是甚麼流星錘。
「我其實也沒甚麼意思,」薛黎陷低頭一笑,左頰上酒窩若隱若現的,「哪怕中途鴉敷確實失蹤了幾天,我都不懷疑是他乾的。我說這些只是為了表達一下我的敬佩之情,蘇先生,你確實是個能人。」
蘇提燈突然大笑了起來。
「薛掌櫃,小生若說,當初就是看不慣一個跟在我身後的小跟屁蟲甩著兩把笨拙又難看的流星錘,才隨口一說練暗器更好,他便去練了,你信麼?」
作者有話要說:
☆、第45章 卷三 江湖情,衛臻(十五)
我信你個大頭鬼!
薛黎陷在內心猛翻白眼,那幾天鴉敷失蹤的時間段正好和屍體死亡的時間段能吻合,他又不信鴉敷是無師自通的,必然有個師傅吧?那麼可能是師傅用的武器能造出這樣的傷?
那衛家這百來具毒巫屍體,純粹是南疆自己的內亂不小心延續到中原,還是真的另有所謀?
事情遠遠不像看來的那麼簡單啊。
「薛掌櫃就是為了來說這事麼?」蘇提燈回覆了點氣力,略微撐著扶手直起身來。
書南一聽這話裡有點要下逐客令的味道,便打算把事說了,他本身跟過來也是為了說這事的,只不過還沒出口,就聽薛黎陷道,「衛家的人……惹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