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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嫂子”,乃向徐顯問:“咦?這屋子是新的?”

徐顯道:“這是你走後,我特意為你而建,前日才竣工,快接匾看看。”

綺妍當下掀開紅布,只見三個金漆大字書於匾上“瑤池”。綺妍不禁想起兒時與徐顯的戲言,綺妍自幼沒什麼特別喜好,獨愛洗浴,因此幼時便說與徐顯,誰能為她建座瑤池方可為她的夫婿。綺妍正想得出神,小桃碰她一下道:“大小姐怎麼了?”

季嬙圓介面道:“怕是歡喜過頭了吧。”季嬙圓狠瞪了綺妍與那匾一回,想這竹屋施工時,徐顯為在綺妍返回之前建好,親自督促工匠沒日沒夜的趕,吵得她夜裡睡不著不說,徐顯一門心思全系在這上,冷落她不少,不知多少回她恨不得親自拆了這屋子。如今綺妍回來,徐顯必定一顆心全向著她,那自己要如何立足!

這裡徐顯輕推開了竹門,一群丫頭正在裡頭將剛採來的花瓣晾開風乾,屋子正中央是個方池,四方上垂著珍珠細紗簾,由綵帶束成四塊,小桃和幾個丫頭正將挎籃中的花瓣灑入池水中,從池水中發散出陣陣暖氣混合著花香,晃如仙鏡般,氤氳裊繞,不絕如縷。

徐顯吩咐道:“好了,都下去吧。”

丫頭們起身道了聲“是”,將綵帶解開,珍珠細紗簾放下,慢慢退出門去。

季嬙圓叫道:“小桃留下,好好侍侯咱們家大小姐,侍侯的好,莊主一定會重賞,要是不好,大小姐不高興了,小心莊主拆了你的骨頭!”

小桃笑道:“夫人可能不知道。大小姐洗浴最不喜歡有人在旁打擾,對吧,莊主。”

徐顯點了點頭道:“沒錯,綺妍從小就愛一個人洗浴,一個人睡,一個人讀書寫字,一個人作畫…。。”

季嬙圓忍不住在一旁咳了一聲,徐顯方才回神對綺妍道:“先去洗浴吧,稍後過來吃點東西。”

綺妍點點頭。

小桃道:“哦,莊主,夫人之前說餓,小桃已經服侍她吃過了,等一下您和大小姐吃吧。”

徐顯應了聲,與季嬙圓轉身出了竹屋。

廳堂上僕人們調桌安椅,設擺各式菜餚間,綺妍已洗浴畢,換上新衣前來,徐顯道:“怎麼不多洗會兒?”

一語未了,只聽季嬙圓緩緩而來:“終於可以用午膳了。”

“小桃不是說你吃過了嗎?”徐顯道。

季嬙圓故作撒嬌之態道:“吃過就不許人家再餓嗎?”說著,毫不客氣地拿起筷子。

這頭飯桌之上,徐顯為綺妍夾了不少她愛吃的菜。綺妍向來愛吃素,清新淡雅最宜,因此徐顯特從水鄉請了名廚專門烹製素食。季嬙圓見徐顯如此用心,自是不快,便一個勁兒地給綺妍夾菜,邊夾還邊將菜滔滔不絕地誇一番,夾得綺妍整碗高高的,像個凸出的小山,綺妍也不知該吃哪一樣,只是不時地向季嬙圓道謝。這樣徐顯也夾無可夾,獨自吃著飯聽著季嬙圓綿延不絕對綺妍熱情的話語。

綺妍心中當然知道季嬙圓此舉何意,但不好說破,只裝作領了她那番盛情。

時至掌燈時分,街上燈燭輝煌,如同白晝,一個個燈樓,各式獸燈圍繞,各種神獸,無不齊備。街中走馬過戲,舞龍弄燈,鬧嚷嚷地填滿長安各處。

今此良辰佳節,燈明月燦,鑼鼓喧天,笙歌不絕於耳,人叢裡百姓挨來擠去,搖頭晃腦,亂叫亂蹦,歡喜得緊。正是“千門開鎖萬燈明,正月中旬動帝京”。

綺妍帶著小桃往房府去,二人沒有乘車坐轎只是徒步,一是街上多擁堵,二是徒步可觀看到街上繁鬧之景,感受上元佳節的喜慶。

人煙塞擠中卻見一少年郎帶著十幾個僕人大搖大擺地當街橫過,一見到稍有姿色的女子,便緊跟其後,捱上閃下,調戲一番。這少年郎乃當朝國舅長孫無忌之子長孫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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