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場道:都是幾個朋友,算了算了。他邊說邊把王軍往門外拉。王軍兇道:伢鱉放開我,老子要打死他。伢鱉分析說:說老實話,你們個打個劉友斌絕對打你不贏,但是打架有什麼意思?打架能解決問題?王軍尖聲說:老子不管,老子說了要打死他就要打死他。
然而王軍儘管很生氣,很想揍一頓劉友斌而體面的分道揚鏢,但他不可能實現,因為身體非常棒的伢鱉明裡暗裡都在幫劉友斌,不讓他的拳頭落到劉友斌臉上。王軍也不可能在這裡久鬧,他約了周燕晚上八點鐘在JJ迪斯科舞廳見面,他一想起周燕這幾天對他一臉意見,昨天晚上還陰陽怪氣地跟他討論男人女人的話題,說她羨慕男人,男人結了婚在外面泡妞被看成有魅力有本事,而女人結婚後有了外遇,卻被視為“偷人”,這太不公平了等等。王軍當時覺得周燕說得很在理,就笑呵呵地承認這個世界是有些不公平。但分手後,他一想起周燕說的這些話,就覺得應該引起重視,最好是跟周燕上一堂倫理道德課,指出女人的身價不單是聰明和美麗,還源自於守身如玉。於是他棄下劉友斌和伢鱉,赴約會去了。
我們像野獸 二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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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國慶那段時間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裡,那個世界就是小堂客的世界,那個世界與我們這幫畫畫人的世界完全脫節了,那是一個只有兩人天天相處的色迷迷的小世界。在那個世界裡李國慶扮演著溫柔體貼的大詩人,今天朗誦一首唐詩,明天背誦一首宋詞,這使小堂客覺得他真是文化得深不見底。他激|情橫溢,力氣也大,常常把小堂客從廚房裡抱開,親自煮麵,親自炒菜,他對站在廚房門口瞪著他的小堂客說:你走開,我不想要你聞油煙子,油煙最傷女人的面板了。吃過飯,他主動洗碗,隨後又搶過小堂客手中的吸塵器,吸著地毯上的灰塵。他笑著說:我身體好,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李國慶在小堂客家裡一點也不曉得累,勤快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熱心於下廚,吃過飯又抹桌子又洗碗的笑呵呵的男人居然就是他!我愛死你了我愛死你了,小堂客在他的身下說,一邊使勁咬他的胳膊。李國慶被小堂客那口火熱的牙齒咬得歪咧了嘴,但他的忍耐勁堪稱天下第一,硬是不叫一聲痛,哪怕小堂客的牙齒咬破了他的胳膊和肩頭上光滑的面板,嵌進了肉裡,並且讓鹹鹹的鮮血湧出來。事後,小堂客發覺自己太毒了,歉意地瞅著他,撫摸著被她那口細密的牙齒咬破的傷口,關心道:親愛的,你不痛?李國慶面對這個瘋起來就不顧一切的女人說:痛。女人說:那你怎麼不叫痛?李國慶哈哈一笑,說男子漢叫什麼痛?隨後,一仰脖子,背詩道: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那一會兒,我心裡想的是映日荷花別樣紅。只要你舒服就好。你是荷花啊,我只是片綠葉,綠葉當然要先讓荷花舒服。小堂客欽佩地瞧著李國慶,說大師,你背的是誰的詩?李國慶說:楊萬里,南宋著名詩人。小堂客繼續問:你真的只是一點點痛?李國慶開朗地一笑,說親愛的,你把身體全給了我,就是痛我也不好意思叫啊。小堂客感動了,他痛的時候想到的是詩,不是想要報復她,她覺得他確實是一個好樣兒的男人。我愛死你了。她無比嫵媚地倒到他懷裡說。他覺得他有這麼一個嫵媚多情的女人愛他他真的很知足,馬上給予小堂客同樣的愛情說:親愛的,我也愛死你了。
但李國慶那熱情高漲的愛情來得有些假,因為熱情會跌下來,這就跟不可能永遠是夏天一樣。一個月後,他有點叫痛了,又過了一個月,他變得她的牙齒一碰到他的肌膚,他就大聲叫痛了。再過了一個月,他藉口自己的菜炒得沒她的好吃而不進廚房了,拿本唐詩站到遠離廚房的晾臺上去背讀,不再提醒小堂客油煙子傷面板什麼的了。李國慶的這些變化,源自於小堂客有個五歲的兒子,小堂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