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走出舞廳,走到了學校的操坪上。那天的月亮有些淡紅色,月影像一個坐著的老人,好像月球上真的住著人樣。他點支菸,說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想去月球上看看,去看看嫦娥。她有些疑惑,卻撒嬌說:那我也要去。跟她在一起不像和吳湘麗在一起,和吳湘麗在一起時她總是說一些一個人應該奮鬥的話。小張什麼都不說,只喜歡聽他說話,他便跟她講他在湘西畫畫的一些事,他睡在破廟裡,就睡在一堆稻草上,早晨醒來,一條四腳蛇居然在他臉上爬。她驚訝不已,說這是真的嗎?他笑笑說:絕對真的。她說:我好崇拜你的。又說:我就喜歡你這種敢於不要工作和敢闖敢幹的男人。他說:我喜歡你的味道。陝西姑娘問他:我味道很好嗎?楊廣打譬如道:就像春天大地復甦的味道。
他們去了西安賓館。他們在一株樹下摟著時,感覺好像有人在哪裡監視著他們。於是他們走出西安美院,上了一輛計程車,直奔西安賓館。那天晚上他非常快樂,因為她不像吳湘麗那麼講究氣氛,一進房間她就摟著他的脖子親著,使勁親他的嘴。她沒說一句話,卻瘋狂地親咬。他們幹那事時,她比吳湘麗走得更遠,遠得有些淫蕩。她說她並不是個隨便什麼男人都可以幹她的女人。她說一切都是緣分。他也相信這句話,他來西安沒任何理由,只因李國慶的一句話他就來了,這就是緣分。假如他迴天津了,他和小張就不可能相識,更不可能赤條條地睡在一張床上。他想起吳湘麗便對陝西姑娘說:我是個崇尚自由的人,不喜歡被約束。陝西姑娘說:我也是喜歡自由的人。楊廣高興了,繼續說:人既要幹事,又要玩。因為人只有一生,不要因年輕的時候沒玩而悔恨。陝西姑娘說:太對了。陝西姑娘撫摸著他結實的胸脯,說我們的性格太相似了。他點上支菸抽著,邊打量她。她很美,白淨的臉蛋上長著雙好看的單鳳眼。她的肌膚猶如綢緞一樣光潔,她的Ru房高高的聳立在胸前,腰身細細的,臀部卻寬大肥碩,充滿了讓人回味無窮的誘惑。她的腹部比她的腰身還白,白得像瓷器;大腿的線條很美,肉也很緊——她說那是她愛打羽毛球的原故。他問她畢業後願不願意跟他去長沙,她說不曉得她媽媽會不會同意。他鼓勵她離開她母親,說你還要你媽媽同意嗎?她一笑,我父親早不在了,我只有媽媽一個親人。他說:啊,那就把你媽媽一起帶來吧。
我們像野獸 四(1)
李國慶再來西安時,見有這麼一位美女陪伴著楊廣,臉上就一百二十個嫉妒。他是那種有什麼就說什麼的把高興和嫉妒都放在臉上的人。他的一雙眼睛在眼鏡片後面放著妒忌的綠光。我想不通呢,他看著小張姑娘一臉嬌媚地依偎在楊廣肩上,就滿臉妒忌。你一轉背就擁有了這麼一個漂亮姑娘,我呢?你總要跟老子安排一個吧?李國慶用長沙話說,還老子自稱,可見他嫉妒得不輕!楊廣笑著。李國慶睃著小張姑娘,說這樣的好事怎麼就從沒輪到我?不公平呢。李國慶雖然是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卻不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一是他的個頭不足以讓他產生魅力,其次他戴副近視眼鏡也讓姑娘們煩躁,沒有一個姑娘會主動愛上一個戴眼鏡的青年。如果李國慶想打某個姑娘的主意,事先他要做很多鋪墊工作,用戀愛和結婚做誘餌,用大量的辭藻向姑娘描繪未來,還要許下很多他永遠也兌不了現的諾言。他以為這樣做姑娘們就會徹底愛上他,從而以身相許。結果姑娘們大多認為他是愛情騙子而一腳把他踢開了。在中央美院就有過這樣的例子,他愛上了一個杭州女孩,那女孩是學國畫的,身材苗條卻比較浪漫。李國慶無時無刻不盼望她以身相許,沒事就跑到她面前獻殷勤。杭州姑娘有天情緒很好,主動到他寢室裡,向她媚笑。李國慶大為感動,忙向她表白他那如濤濤江水的愛情。杭州女孩聽著,聽了會厭了,拿起報紙看。李國慶困惑了,他正表白呢,她怎麼可以一臉不在乎地看報?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