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霓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決然說道,“拔刀!”
“我不想殺你!”眾離喝了一聲,他似有隱忍,語氣是那樣無奈。 四目相對,他忽然就記起從前的一切,那是無法抹殺的記憶,他忘記不了。身為殺手,身為細作,他必須以國家第一,他必須絕情狠心,但是他卻無法做到冷然。
臼雲霓握緊劍柄,眸底浮現起幾分困惑,“為什麼。”
為什麼要背叛主子!
起初接到公孫晴明秘密派人送來的親筆書函,她並不相信。從太后口中聽到眾離殺了弘帝,她依舊是不信。即便他說了那是陛下的命令,他只有聽從命令。她還是不信。非要到了最後一步,終於不得不信。
咎他才是那個叛徒!
眾離凝眸以對,終於堂堂正正地說出自己的身份,“因為我是南昌國的子民!我忠於女皇陛下!這是我的國家!”
“你是細作。”雲霓淡淡說道,那份詫異早已經散去,只是心裡卻依舊顫悸。
無法平息的惶恐以及不安,她面前的同伴,剎那之間成了敵人。
雲霓猛地舉劍,狠狠地朝他刺去,眾離一個側身閃過,用刀去擋。她招招致命,他卻始終不還手。她的劍幾次三番觸向他的心口,他只是任她刺去。她偏又收了力道,不去殺他。兩人你來我往,始終無法分出勝負。
雲霓望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奔出廂房。
眾離並沒有去追趕,只是忽然低頭,就瞧見一包紙包落在地上。那是他送給她的胭脂水粉。他邁開腳步,彎腰將紙包拾起,那淡淡水粉香飄入鼻間,忽然就刺痛了雙眼。向來不離身的刀刃,“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那水粉的紙包上,赫然寫了一行小篆——與君同一身,此生願足矣。
這一行小字,像是正中心懷一般,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他捏緊了紙包,卻聽到腳步聲響起,急忙塞入懷裡。
顧馨兒後腳趕到,瞧見人去樓空,一下子氣急,“人呢!公孫晴明呢!”
按照女皇陛下的旨意,他們必須要抓到東玄熠,只差最後一步就要完成任務,現在豈不是兩失?而且,毒醫恐怕向著風戰修,他們的處境一下子危險。更何況,她體內的毒未解,不是必死無疑?
顧馨兒美眸似是要噴火,冷聲質問,“誰準你擅自行動!”
“我自然會向陛下負荊請罪!”眾離沉聲說道,撕扯下衣服胡亂地扎住手臂傷口。
“馬上追!”
兩人急忙奔了出去。
※※※
早就備好馬車的公孫晴明,已經在城外等候。
馬車內,小玄熠不時地張望簾子外,心裡困惑又是扭頭問道,“公孫叔叔,眾護衛和雲護衛為什麼要動手啊?”
“吵架了。”公孫晴明隨口說道。
突然,馬車的簾子被撩起。
雲霓彎腰鑽進車內,她剛坐下,馬車立刻朝前嗒嗒而去。
小玄熠跳了起來,急忙大喊,“不能走!不能走!眾護衛還沒有來!”
雲霓一聽這話,忽然覺得一陣空寂。只是握住他的小手,將他拉到身邊坐下。她摸了摸玄熠的腦袋,輕聲說道,“眾護衛還有事,所以不和我們一起走了。”
“你們吵架了嗎?”小玄熠這才安靜下來,小大人似地問道。
雲霓微微笑,心裡一陣空落。
馬車奔了十幾裡地,雲霓時刻警惕謹慎,不敢睡覺。只怕眾離帶人追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可是公孫晴明卻在車內閉目養神極其安穩,小玄熠乾脆橫躺下了。她好奇困惑,卻也沒有開口詢問。
“他們若是要追來,躲也躲不過。”公孫晴明淡定得像一尊佛,娓娓道來。
雲霓聽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