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總比真的暴雪措手不及要強。”他也說不準,但他心中有種直覺,總覺得這無聲落下的雪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好似在醞釀著什麼。
吳政委點了下頭,算是認同他的話。
“對了,你的結婚申請我已經批了,明天就會送去讓上層審批。川子,最後一次問你,你真的要結婚?”
別人不清楚,他可是瞭解過陳寶珠的過往。
那就是個被寵壞的小姑娘。
沒有那個命,卻偏偏心比天高。那個莊知青的父輩是尚市領導,他伯父卻在中央!
這樣的家庭怎麼可能看上陳寶珠這個村姑?
偏偏川子這樣的好青年就這麼被黏上,真的打了結婚申請可就再也無法甩拖!
鄭航川“嗯”了一聲,竟是絲毫都沒有猶豫。
吳政委嘆了口氣,到底沒有再勸,只覺可惜。他從兜裡拿出一沓票,“之前我是想介紹我侄女給你,雖然有緣無分,但我也算你半個長輩。錢就不給你了,票我有一些,你拿去置辦點東西。別拒絕,這是給你妻子的!”
“好。”
鄭航川想到她出去買回來的大包小包,想來會喜歡這份結婚禮物。
吳政委卻愣住。
他好像看到川子……笑了?
怎麼可能!
這小子天生的嚴肅臉,怎麼可能笑?一定是睡太晚他產生幻覺了!下一秒他懷裡就被塞了一根紅腸。
“我媳婦兒給我準備了吃的,給你點,算是謝禮。”
“……”
他怎麼從鄭航川的語氣中聽到了嘚瑟的意味?
幻覺。
一定是幻覺!
鄭航川上了車,叫醒張強。“走吧。”
送他回去醫院張強還要把車開回來。
張強打了個哈欠,想到美夢,不甘心地問: “頭兒,嫂子真沒有妹妹嗎?”
“沒有。”
“……一定是你還不夠了解嫂子才不知道她有妹妹!頭兒,你回去問問嫂子唄?”
鄭航川不勝其擾,“嗯”了一聲,閉上眼睛補眠。
他參與過的任務太多,早已可以隨時隨地睡著補充精力。
張強哀怨不已。
這結了婚的男人根本不能理解他這個光棍的苦!
一個半小時後鄭航川趕到醫院。
他走的時候已經跟護士說過,此時順利進入病房區,他怕陳寶珠還在睡,便輕輕推開房門,就著快燃盡的蠟燭,看到那道紅色的身影趴在陳勝床邊,麻花辮在她臉邊垂落,卻更襯得她面容精緻漂亮,柔弱而無辜。
鄭航川突然想到十四歲剛入伍時一次拉練他不小心迷路, 途中遇到一隻白狐,它靈巧聰明,應該是還未成年找不到獵物,嚶嚶地衝著他撒嬌要吃的。
那是鄭航川人生中第一次有了一種心軟的感覺。
現在看著陳寶珠,鄭航川才滕然發現,早已心冷如鐵的他竟心軟的不像樣。
突然,陳寶珠皺了下眉,似乎不太舒服。
鄭航川放輕腳步上前,像是呵護什麼珍寶一般,將陳寶珠輕輕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