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眼看著宮裡的女人為了皇上的寵愛爭得你死我活,多少皇子皇女都折在了女人的心計中。我無意爭寵,但始終捲進了她們的爭鬥中,連累我兒胤禨未滿百日便夭折。我現已心灰意冷,再不想留在這個世上。正巧你是我母親家的後人,又遭逢橫禍,魂魄入了我的身軀,你若願意,便代替我好生活著吧。”文萱耳畔傳來上面這一番話,她心下明白,這就是赫舍裡文萱最後的遺言。她看著赫舍裡懷中抱著個襁褓,對著她緩緩一笑,身影便漸漸隱去。
文萱從夢裡醒過來,只淡淡地嘆了一口氣,揉了揉因為接收大量記憶而發疼的額角,才叫了魏嬤嬤進來幫她梳洗。
赫舍裡文萱是康熙第一任皇后孝誠仁皇后的親妹妹,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康熙對她還是頗加照顧,雖然明面上是個嬪,但她一應用品皆為妃位份例,更讓她入住永壽宮主殿。魏嬤嬤從衣櫃裡拿出新做的淡紫底子折枝辛夷花刺繡旗袍給文萱換上,外面罩著一件紅刻絲鑲灰鼠皮的斗篷,只簡簡單單地把一頭黑鴉鴉的頭髮挽起來,拿一根鑲嵌暗紅瑪瑙圓珠烏銀扁釵別好,耳朵上墜著丁香米珠耳墜,整個人便顯得別緻亮麗。
“主子大病了一場,整個人都瘦了。”魏嬤嬤放下手中的玉梳,嘆了一聲,“奴婢瞧著,主子的臉色還不大好,是不是再請太醫來瞧瞧?”
“不必了,我的身子我自個兒清楚,多多將養便是了。”文萱卻拒絕,“嬤嬤,你待會兒親自去跟德妃娘娘說,日後我的平安脈改什麼時候診便什麼時候診,無須再為我破例了。”
“這如何使得!”魏嬤嬤還想勸,但見到文萱堅定的眼神,還是把話給嚥了回去。
文萱卻不管魏嬤嬤對自己的決定有多不滿意,她只知道“藥是三分毒”這個道理,要養身子,藥補不如食補。
“嬤嬤,我們這宮殿裡頭,可有其他妃嬪的釘子?”文萱坐在梳妝鏡前,摸了摸這張跟自己有七分像的面孔,低頭開啟一個白玉小盒,裡面裝的是桃紅色的胭脂。她用尾指沾了一點點在腮邊,再慢慢勻開,讓她的臉色開上去更好,才接過魏嬤嬤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
“奴婢已經查過,負責洗掃的三等宮女春桃是僖嬪送過來的,負責送膳食的二等宮女夏荷則是惠妃娘娘的人,娘娘身邊的珍珠是皇上的人;此外有兩個在殿外負責洗掃的,分別聽命於佟妃娘娘、郭貴人。”魏嬤嬤一邊幫著文萱遞眉
筆,一邊低聲回道。
“皇上跟佟妃娘娘的人暫且可以不用去管。至於那個春桃、夏荷跟郭貴人的人,你隨便找些由頭髮落了她們就是了。”文萱放下手中的眉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妝容,吩咐道,“先前我不跟她們爭,她們倒是蹭鼻子上臉了,以為我是個好欺負的。”
“主子早該如此。”魏嬤嬤道,“主子是前頭輔政大臣的孫女,按理說就不該給她們面子,尤其是那個僖嬪,雖說她與主子同姓赫舍裡,但主子的母家可是比她的要高貴許多。那個僖嬪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有事沒事就針對著主子。”
“她只是想踩著我,好叫皇上多疼愛她一些罷了,嬤嬤何必管她?”文萱腦海裡瞬間浮現出僖嬪的出身,她原是賚山之女,康熙初年入宮為庶妃,康熙十六年八月二十二日冊為僖嬪。一個被家裡嬌養大的女孩子,也不過是嘴裡尖酸刻薄一點而已。文萱當初還是個小演員的時候,更難聽的話都聽過。“倒是那個郭貴人,不聲不響地就在我宮裡安了人,看來是個有手段的。”
“郭貴人不過是仗著自己的姐姐是宜妃娘娘,所以敢在宮中肆無忌憚罷了。主子瞧著,皇上對她是極冷淡的。”魏嬤嬤說道,“今兒小廚房裡給主子燉了烏雞湯,主子可要嚐嚐?”
“呈上來吧。”
剛好肚子有點餓,文萱也不多說,用過膳後又細細跟魏嬤嬤探討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