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忘了它,別叫錯。”
“好吧。”
躲在暗處聽完全程,段江言已經完全大腦一片空白。
他試了很多種方式去證明亦或者證偽,也試著套話,但真相原來就在咫尺,竟然是以這種方式揭開。
怪不得他剛剛躲閃的那麼突然。
——北山。
——朔就是北的意思。
茫然無措逐漸轉化為怒意,從胸膛直衝天靈蓋!
秦、朔、川。
秦朔川如有所感,忽然轉頭往段江言藏身的拐角看去。
空空如也,好像從來都沒有人站在這裡過。
段江言背靠在牆另一側,心臟狂跳,一時間也說不清究竟是什麼情緒。
震驚錯愕又難以置信,被濃濃的強烈怒火裹挾,甚至還有那麼一絲可鄙的僥倖,希望這只是個誤會。
他怎麼能騙我……他怎麼能騙我?!
我第一次這麼這麼喜歡一個人,結果竟然從一開始就一直是假的。
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職業是假的,家庭背景是假的,從頭到尾竟然一句實話都沒有。
秦朔川早就知道了“江江江”是誰的真相,卻偏偏還要繼續演下去。
什麼老破小出租屋、什麼吃不起藥,什麼無中生友的在戀愛中欺騙了愛人的室友,去他大爺的狗都嫌混蛋。
段江言緊緊攥拳,天知道秦朔川是用怎樣的心情一直站在上帝視角觀賞著這場鬧劇,去欣賞著自己一廂情願的虛假好笑“愛情”,簡直是太荒謬了。
靠,我居然愛上一個他用謊言編織出來的不存在的人。
什麼溫柔耐心又包容,什麼紳士禮貌有修養,其實也沒幾分是真的,不過是個刻薄冷漠的無情資本家,裝什麼良善。
段江言想到自己先前每天擔心北山工作太累會不會餓著凍著、騎電瓶車安不安全、生了病還去送單會不會著涼……又想幫他好好養身體,擔心他吃不起藥……
他一個高高在上的資本家,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需要一個家裡瀕臨破產的平民百姓打工人擔心?
段江言渾身都在顫抖,說不出什麼情緒更多一點,之前多麼戀愛腦現在一切就多麼荒誕搞笑,堪稱最黑色幽默的藝術。
——我剛才應該狠狠衝出去,然後抓著他的領子質問他,死渣男,為什麼要騙我?
但在剛剛那一瞬間,段江言下意識就躲了起來,像是把腦袋插進沙裡的鴕鳥一樣躲避著不願面對。
不是害怕秦朔川,是太羞於面對這件堪稱可恥的事,回憶起之前和他的曖昧情話,困窘尷尬到無可附加。
段江言垂下頭,緊咬著舌尖安靜揉著酸脹的眼睛。
片刻後一抬頭,陡然見秦朔川站在他面前。
“你——”段江言第一個字聲音就劈叉往上揚了,差點沒收住情緒。
不行,揭穿他的同時顯然也是扯掉自己的遮羞布,至少先給自己留個體面。
秦朔川見段江言眼眶有點紅,不由得眉頭微皺:“你怎麼了……哭了?還是剛剛喝多了……”
段江言直勾勾盯著他。
那種眼神瞬間讓人無緣無故心虛,秦朔川自知失言,心想是因為本體是不會這麼說話的,於是清了清嗓子:
“怎麼這麼久,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段江言知道他想確認自己站在這裡多久了,剛剛聽沒聽到他和麗莎的對話。
秦朔川心裡很緊張。
在聽到走廊那邊隱約有窸窣響動的瞬間,他就陡然後悔,剛剛並不應該聽麗莎的用漢語交談,繼續用法語才是最安全的。
在看到段江言站在此處的一瞬間,他更是緊張到無可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