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些許心虛後悔在這一刻徹底煙消雲散,轉而慶幸自己的決定:
假如現在坐在旁邊的是“秦朔川”,小江醫生這一路必然不會這樣快樂、毫無防備直接靠在他身上睡著。
當然也不會有專門留給他的巧克力和默默投餵的零食。
車窗外的天空如剛浸在了湛藍的顏料中,冬日裡難得有這樣萬里晴空,暖陽高懸於天幕之上,令人心底一片難得的安寧愉悅。
不知過了多久,段江言迷迷糊糊中被院長的聲音吵醒:“我們到啦,孩子們,收拾東西準備下車,不要把垃圾留在車上。”
他睡眼惺忪想伸個懶腰,心想我怎麼睡著了。
卻忽然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何時躺在了北山的腿上。
而睜開眼睛再仔細一看,那隻讓他垂涎三尺的漂亮的手就在自己面前,微微抬起,幫他擋住本應該落在臉上的陽光。
“北山……”段江言還有點懵懵的沒睡醒,喃喃叫了一聲隨即咧嘴笑起來,“嘿嘿嘿……”
真是做夢都不敢想,一睜眼居然能看到北山就在他面前,竟然還能枕著他的腿,果然比隔著網路更溫柔更暖,真好。
北山也跟著低低笑了一聲:“起床吧小江醫生,昨晚沒睡好?”
前半夜因為可怕的雷聲雨聲確實沒睡好,後半夜在秦朔川房間裡睡得倒是還不錯。
段江言甩甩腦袋,終於徹底清醒。
前面喂零食的行為還可以強行解釋為社會主義兄弟情的話,膝枕可就有點太曖昧了。
他趕緊若無其事站起身,臉紅了一片,幫著院長一起組織孩子們下車。
“哇塞,”段江言甫一入場,仰頭就看到了最高最大的軌道,過山車如利箭般飛速衝射出去,乘客又害怕又興奮地尖叫起來。
“這個!北山,咱先玩這個熱熱身!”他轉頭去看北山。
秦朔川抬頭看了幾秒,溫和笑道:“玩偶服不太方便卡住壓肩。你去玩,我在下面幫你拿著東西,給你拍照。”
其實玩偶服是其次的,秦朔川其實還有專業跳傘證且不恐高,但最近身體狀況特殊,萬一今天被刺激得犯了心臟病,小江醫生一急眼非得硬薅他頭套。
段江言聞言摸了摸他臃腫的馴鹿玩偶服:“確實有點礙事,那要不咱找個你能——”
“沒事,下次我換了衣服咱們再補上。”北山摸了摸他的腦袋,幫他存了包送他坐好、扣好安全扣。
段江言一聽還有“下次”,咧嘴笑了笑,乖乖坐著沒動。
過山車以極緩的速度向上滑行,加上創意前搖和收尾,估計得一段時間。
秦朔川在無人的偏僻處摘下頭套,臉上的笑容已然消逝,最終緩慢接起了電話。
“秦朔川!你敢不接我電話?”電話那邊傳來秦義的斥責,“你這個掃把星,你對小錦的公司做了什麼?”
秦朔川點了支菸平靜一笑:“看來您確實對商界一竅不通,連小微企業很容易破產倒閉的道理都不懂。”
“你混蛋!秦氏集團都在你手裡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小錦只是想試著自己創業,明明做得很好,你看不慣他的天賦嗎?為什麼要處處打壓他!”
秦朔川:“看來‘天賦’最近通貨膨脹的有點嚴重。”
秦義頓時被他氣得夠嗆,這牙尖嘴利的樣子簡直和秦老爺子一模一樣。
秦義咬牙切齒,兩人沉默半天最終他只能讓步:“算了。正好聖誕節了,小錦看上一輛跑車,你去買了送他這事就算了,他善良大度,不像你這樣歹毒又睚眥必報。”
秦朔川語氣依舊淡淡的:“創業失敗,改行乞討?看來在這一行也沒天賦。”
秦義徹底憤怒:“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