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畫多有研究,拿了兩封秘信只一搭眼,便發現了端倪。
陳如峻指著那贗品道:“這泛黃的紙張,原是硫磺燻就。這個印章雖然相似,字型拿在燈下細看,卻粗細不勻,稍有不同。這臨摹之人想來有幾分本事,若給尋常人查驗,幾可亂真。”
夏閣老也是行家,對照著印鑑檢視,笑道:“果真是那些仿製高手的伎倆,不是拿了蘿蔔根,便是芥菜疙瘩之類的東西雕成。”
君臣意見一致,崇明帝將信拿回鳳鸞殿,正與楚皇后細說,慕容薇剛巧送來羅蒹葭的證詞。
第三百六十章 算計
羅蒹葭將自己對慕容薇所說的話工工整整錄在一張雪浪紙上,即蓋了嘉義亭主的私章,又按了個手印,顯見她對這份證詞的鄭重。
崇明帝一目十行掠過,郎朗笑道:“這位嘉義亭玉當真了得,我說的什麼,果然是用了硫磺。那位杜側妃到是個深藏不露的人物,竟有這麼一身本事。”
這份證詞來得及時,彌足珍貴。楚皇后亦是頷首微笑:“亭主的證詞為人解惑,更能洗刷徐昭儀的冤屈。這一對兄妹,當真是上天送來的福星。區區一個亭主,到有些委屈她。”
皇太后賜這個亭主的封號,本是還羅訥言的人情。誰料想羅蒹葭解救孟昭儀母子在先,又揭發杜側妃在後。替眾人撥開重重迷霧,又將眾人的推斷更近了一步,兩番立了大功,自然該論功行賞。
崇明帝著了淡黃的蜀絲便袍,盤膝坐在炕上,清雋的臉上透出會心的微笑。他與楚皇后打趣,鄭重裡透著幾分愛憐:“後宮之事,全憑皇后娘娘坐主。便請奏明母后,對嘉義亭玉重重封賞。”
對上丈夫滿滿愛意的目光,楚皇后亦是撫發微笑,雍容的臉上添了絲嫵媚,命秦瑤立時走了趟壽康宮。
當日二更天時,鳳鸞殿裡便傳出懿旨:徐朝暉冰清玉潔,乃是無端受過。如今真相大白,依舊穩坐紫霞宮的主位。
伴著這道深夜的懿旨,還有宮人們帶去的厚厚的賞賜,是楚皇后親自開了庫房挑選,做為帝后二人對她的撫慰。
徐昭儀跪著接了懿旨,頗有些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欣喜。她淡然立起身子,蓮青色的長袖輕輕撫動,兩彎娥眉如勾,清秀的臉上露出釋然的笑意。
因是夜深露重,又有崇明帝歇在鳳鸞殿內,徐昭儀不方便此時過去,便要傳旨的嬤嬤們代為回覆,明日一早前去謝恩。
懿旨如風一般,在晚夏的夜裡傳得飛快,也刮到慕容的東宮。聽了小常的耳語,望著剛剛進入夢鄉的慕容萱,慕容猶豫再三,不捨得叫醒。
只命宮人好生照應,又替他掖了掖被角,慕容才輕手輕腳退了出來。將目光依舊投向西霞的輿圖,粗粗描畫著紅線,又埋首在足足堆著半人高書籍的雞翅木卷草彭牙大書案上。
尚宮局裡,訊息也在第一時間傳到郭尚宮耳中。
她本是已經歇下,此時翻身坐起,將寢衣披在肩上,心裡滿是不安與惱怒。
郭尚宮屏退來人,將窗扇閉了,開了炕上夾層裡鎖得嚴嚴實實的小箱子,取了些福壽膏燃起一支。在那特殊的香氣裡,郭尚宮才漸漸平息了自己的情緒。
這些日子,尚宮局裡別提有些彆扭。
因是需要趕製的吉服太多,凌司正前些日子便來請命,想著將嫻、淑二妃的禮服由八套減為四套,餘下的時間先替慕容萱製出一品王爺的冠冕。
偏偏那一日宮中宴客,郭尚宮正安排著各處的晚膳,傳了御膳房的管事過來問話,忙到連頭都不抬,只要凌司正稍待。
直待將御膳房的事宜打發完畢,郭尚宮這才問了司針房裡各位主子們吉服的進度,又隨著凌司正去瞧了那些製出的樣衣。
原是尚宮局為了彰顯自己的本事,郭尚宮吩咐了為每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