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瀟將放置在凌子恆辦公室內的監控投屏到了電視上,隨後自顧自得斟了一杯黑皮諾,全然不覺得自己接下來的同歸於盡完全就是傷敵一千自毀八百的招式。
林芷薇空洞得盯著螢幕,螢幕裡的凌子恆還在忙碌著,裴希一邊拿著本子匯報著。
他就在自己眼前,卻又是遠在兩小時車程之外。
會有奇蹟麼?
凌子瀟扯了扯嘴角,對林芷薇現在的表情分外滿足,他特別享受現在她手足無措,擔驚受怕的樣子。
他的記憶飛馳,倒轉回跟著自己母親剛搬到凌宅的歲月,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母親的漠視,父親的疏離總讓他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裡。
直到後來他才明白,自己不過是沒人在乎的雜草。
琳被凌霄雲毒害的時候,他幾近冷漠得望著她掙扎到直至潰爛的面容,心裡毫無波瀾。
他補了最後的一槍,算作她生了自己的饋贈。
「鐺」掛鐘敲響了半點的一聲。
林芷薇麻木得回頭。
凌子瀟垂著頭,持起手中的短刀,林芷薇盯著他將泛著冷白光芒的刀尖刺向自己的左肩,哪怕是這種時候,這個男人都能做到姿勢極具優雅的藝術感。
血一瞬間湧了出來,浸潤了整件白色襯衫。
影片中正在工作的凌子恆猛得捂住左肩,同樣的傷痕逐漸顯現,血大片得滴落在辦公桌上,林芷薇瞪大了雙眼,這一定是真的,她剛才還懷揣著一絲盼望,她家親愛的那麼聰明,那麼無敵,一定有能力應對的。
可是在看到他的肩膀綻放大片的血紅後,迫人的窒息感撲面而來。
她不假思索得起身,企圖奪走凌子瀟手中的短刀。
凌子瀟因為失血已經臉色慘白,抽出匕首手,大力得咳嗽著,灰眸裡卻是興奮的暗芒,「咳咳,你要是動手,我現在就了結自己,你不是相信他麼,那就看看他怎麼脫身啊。」
林芷薇握緊雙拳,指甲近乎嵌進肉裡。
縱然現在她能阻止凌子瀟的短刀,卻不可能阻止他自裁。
她痛苦得別過頭去,不自覺的淚已經綴滿整張臉。
但她還是鼓起勇氣望著螢幕裡的凌子恆,裴希拿出止血的繃帶,可是就因為凌子瀟放任血肆意流淌,哪怕綁上止血帶也於事無補。
凌子恆捂著左肩被裴希攙扶著出了會議室。
至此,影片就斷了。
「別急,咳咳,」凌子瀟虛弱得切換了另一個影片訊號。
畫面中是凌子恆捂著傷靠在車上。
他的臉和凌子瀟一般慘白。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他的額間墜落。
因為沒有聲音,只有畫面,林芷薇幾乎可以感受到一旁裴希絕望的嘶吼,咆哮著吩咐司機快點,再快點。
他們唯一的出路就是逃出a國,只要到達安全距離,母蠱的威脅就會消失,就可以進行施救。
「來幫我綁止血帶。」凌子瀟揚了揚下巴吩咐著。
林芷薇倉皇著跑過去,拿出一旁醫藥箱裡的止血帶,她雖然雙手輕微顫抖,但是依舊努力維持鎮定,這是她現在唯一能為凌子恆做的。
濃重的血腥味瀰漫了整個屋子,林芷薇動作麻利迅速。
她不想多看凌子瀟一眼,包紮完立刻回到電視前。
凌子瀟眸子冷得出奇,看到她的反應,忍著體內的暴戾,幾乎不等林芷薇反應,便瞬間抓起短刀朝著右肩刺了下去。
林芷薇回頭,咬緊牙關,心痛得無以復加,此刻卻也只能擠出幾個字,「你犯規了。」
「哈哈哈哈哈,」凌子瀟仰天大笑,就好像剛才的那一刀根本沒有紮在自己的身上。
他任憑右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