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馳以問代答:“逃亡,是需要離開紀家的,你真的願意離開從小長大的家族嗎?”
紀沅心想那又不是我家,有什麼捨不得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紀沅說,“但紀家不是我家。”
他承認,來到這個世界快兩個月了,他還是無法對這裡產生任何認同。
只想快點逃離。
“我對那裡沒什麼可留戀的。”紀沅說。
只是,有點對不起紀家祖母。
可話又說話來,紀清平真正喜愛的,應該是她原先的孫子,不是他這個半途穿過來的冒牌貨。
青馳輕聲說:“我也是。”
紀沅心裡有個角落,好像輕輕動了一下。
下一瞬間,猩紅從青馳的眼中退卻,一陣無形的波動從他周身擴散開來,向四周蔓延。
被這陣能量波掃動,零格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雙灰色的眼睛鎖定戰場,開始四處搜尋族人,探究他們是否已經從那種不可控的瘋狂中清醒過來。
正在與帝國人拼殺的聯盟人,突然停下來自己補刀的動作,臉上顯示出一片茫然。
過了一會,有些人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肆意歡笑,還有人恐懼地將武器扔掉,脫力地倒在地上。
萬幸的是帝國人早已被他們之前不要命的舉動嚇破了膽,見到他們終於不再拼死拼活,也不敢再反擊,反而是趁著這個空檔瘋狂逃命,害怕好不同意正常一些的聯盟人再次發瘋。
就連在一旁守著人們的屍體,等待著吞食的星獸,也四散入山林之中。
這場由至強者心意主宰屠戮的洪流,來如漲潮,去如退潮。
萬物生死只在一念之間。
四處的場面被零格盡收眼底,讓他心裡湧上遲來的恐慌。
零格不明白青馳為什麼會擁有這種可怕的力量,完全凌駕在聯盟所有覺醒者之上。
雖然青馳現在看上去和帝國決裂了,但萬一他以後又被狗皇帝收攏了,和聯盟對上,聯盟還能有生存空間嗎?
在從前寄生獸軍團和聯盟的小型作戰中,他從來沒有控制過覺醒者的意志,原來竟然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嗎?
也不知道若是首領和他對上會怎樣,估計是首領也不能……
零格正憂心忡忡,就看見面前的騰蛇,那個他以為強大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像是突然一下子卸下了全身的氣力一樣,竟是連站都無法站住,直接向前摔去,被紀沅扶住。
“青馳你怎麼了青馳?”他聽見紀沅焦急地問。
“沒事……”那個男人回答的聲音很微弱,幾乎就是氣音,要不是零格是覺醒者,擁有遠超常人的,野獸般的五感,或許根本聽不見他回應的話,“能力結束以後這樣,是正常的。”
這就解釋了他以前為什麼不用這招的原因,如果代價是自己完全失去戰鬥能力,而身邊有沒有值得信任的戰友的話,在戰場無疑極度危險。
而騰蛇看上去就是個孤狼,根本不會相信別人。
“去找一輛飛船,帝國中將之前被我殺了,現在群龍無首,我們要在帝國軍隊反應過來之前離開。”青馳說。
零格聽到後,心中思緒浮動。
他現在這麼虛弱,不趁著此時殺了他,要留著這個禍害到什麼時候。
他承認自己這樣做有些卑劣,但是卑劣一下就可以拯救萬千覺醒者的性命,無論怎麼看都是值得的。
“喂,那個誰,聽見沒,去找飛船。”紀沅的聲音把他從戰鬥的細節構想中喚醒。
零格簡直莫名其妙:“你確定要我幫你們找飛船?”他哪來的自信?
“不肯嗎?”紀沅腳下突然出現了消失很久的小白,“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