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這麼晚打電話幹什麼？”
已經躺在床上的司馬君被他的管家張大給叫醒了，心裡頗為不爽。
這些年他的作息還是很規律的，畢竟要操持這樣一個大家族，沒有一個好身體可不行。
下面幾個弟弟雖然辦事的能力都還不錯，但是距離統率一個家族的要求來說，還是有一段明顯距離的。
作為大家族的族長，最關鍵的不是做事，而是平衡關係和利益，所以在有接班人成長起來之前，他還不能倒下。
“大哥，實在是有件事情我拿不準，只能這麼晚打擾你了。”
司馬信自然知道眼下這時間不對，但是這麼大的事情他可做不了主，而且真要辦的話，也必須得藉助司馬家的勢力才能辦到。
“晚五分鐘打過來。”
司馬君套了一件睡衣，從床上起身，洗漱了一下，讓整個人清醒了起來，這才來到了書房。
整個過程，剛好五分鐘。
剛坐下，拿起張大泡好的清茶，這邊電話便響了起來。
“說吧。”司馬君靠在椅背上，身後一位按摩師在幫他輕輕捏著肩背。
“大哥，是這樣的...”
司馬信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包括黃粱此前的表情、語氣、動作、神態等等，非常客觀，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和自我判斷。
“所以，你答應了？”
電話那頭沉寂了幾分鐘之後，才傳來了司馬君緩緩的聲音。
“是的，我當時有一種預感，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他真的會轉身離開，我們再想與他交好幾乎沒有了可能。”
司馬信回憶著此前的場景，說道。
“你說程琪，是叫這個名字吧，小看了人家。你自己又何嘗不是？”
司馬君用著不急不緩的語氣說道。
“這件事情，你如果提前插手的話，歐陽家肯定是會給面子的。但是你沒有，為什麼呢？”
“你明明知道歐陽爽這個人睚眥必報，黃粱插手進去，必然會引起他的瘋狂報復。”
“你就想等到黃粱束手無策，然後再介入幫他解決問題，以此來施恩於他，是不是？”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司馬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黃粱如今不過區區兩百來億身家，我們投資他是看得起他？”
這些話，一句一句輕飄飄的，但司馬信聽到後面卻是滲出一身冷汗。
因為大哥真的把他的那點心思給說透了。
“看來我說對了。”見司馬信沒說話，司馬君輕嘆一口氣，“老四啊，知道錯在哪裡了麼？”
“知道了大哥，我不該輕視他。”司馬信低聲回道。
“錯。”司馬君搖了搖頭，自己這四弟一向聰慧過人，手腕手段也不差，自己此前還是非常看好的。
但如今看來，還是年輕了點，受到的挫折打擊太少了。
“請大哥教我。”司馬信沉思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道。這一次，聲音大了很多。
“你記得我們上次說的話麼，是讓你與他交朋友，交好他、投資他、幫助他。”
“這些話，再說白一點，是咱們要巴結他，求著他，希望他在將來成勢的時候，能夠記得我們這份情，提攜我們一二。”
“我們與他之間不是平等的，是我們有求於他。沒有我們的幫助，他也會成功。而我們的介入，最多算是錦上添花而已。”
“你，懂了麼？”
“大哥，我懂了。”司馬信眼中閃過不可思議、掙扎、動搖，最後化為這麼一句話。
原來，在大哥心中，對黃粱未來是如此看好。難怪，他不惜讓最寵愛的妹妹回國，即便是放棄前期已經三年的感情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