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已經自腹部蔓延,她聽到匕首劃破面板嵌進肉裡時那種沙沙的聲音,那是一種極致的痛楚。依稀看到他在和別的人打鬥,他依然緊緊的護著溫沐息,而溫沐息則一直冷眼看著他與眾人周旋糾纏,她甚至覺得她在嘲諷她。
他還是,選擇了她。
原來,一廂情願,終抵不過似水流年。
原來,她所有的期盼與希望都不過是自己幼稚而可笑有奢望。
原來,她才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他可以選擇放棄的人。
痛麼?不痛。因為,已經不知道怎麼才是痛。
恨麼?不恨。因為,她已經沒有力氣思考如何才能恨。
她想笑,卻笑不出來,腹部的劇痛似乎掩蓋了她原本就應該應聲而致的慘叫或者痛哭。
她一直想,為什麼她要一直那麼清醒,至少,該學學偶像劇裡暈過去一下,哪怕短暫的昏迷,沒有。
她看到他掛了彩,她也學會冷眼旁觀。
直到一個男人帶著一群保鏢模樣的人出現,那個男人溫柔的把溫沐息抱在懷裡,聲音裡有一種綿延不盡的情思:“小貓,不可以這麼調皮。”他的指尖輕點著溫沐息略顯蒼白的唇,她的身體微微發抖,似乎帶著極大的恐懼,又似乎,無法縱容,“之航……”
打鬥停止了,那個男人衣衫襤褸,臉上掛了彩,手臂在流血,看著那個男人把她圈進懷裡,微微失神,片刻,才忽然記起,原來還有個女人在這裡。
“小貓,目的達到了,我們走?”任之航輕揚唇角,似乎對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不以為意。頓了頓,似乎注意到了受傷的依若,臉上的笑意更濃,“顧大小姐,今天這出戏,你應該可以看出點什麼吧?”
依若臉色蒼白,苦笑,良久,淡淡的說:“借你吉言。”
就像是一出絲毫沒有由來的鬧劇,她在這場鬧劇裡終於看清了自己的位置。當所有關於自己美好的希冀變成奢望,她忽然如釋重負。
言念笙走過去,看著她的傷口在流血,撕下襯衣的布條給她止血,依若覺得疼,只好任由他去了。
任之航挑眉,眸子幽深,朝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心領神會,開了車過來。言念笙抱起依若,步履踉蹌,他隱隱感覺到不安,卻再也無力探究。
依若在漫天混沌中醒來。
這一次,很奇怪,她沒有做夢。不會再因為得失而憂心忡忡。
言念笙趴在病床前,已經睡熟。額頭,眼角都是淤青,睡顏淡淡,髮絲有些凌亂。
依若嘆氣,似無奈,又似鬆了口氣。
“你醒了?”言念笙睡得淺,聽到她嘆氣,倏然轉醒。
“嗯。”依若有些怔然,點點頭。
“傷口疼麼?”言念笙皺眉,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問道。
“不疼。”
“餓不餓?你已經睡了一天了,該吃點東西了。”言念笙抿唇。
“不餓。”依若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我給你倒杯水。”言念笙正要出門,依若忽然叫住他。
“等等……”依若猶豫,“我想跟你說件事。”
“什麼?”言念笙站在門口,眉眼是看不出的情緒。
“我們……分手吧……”
許多年後,當言念笙一個人坐在美國臨街的咖啡館裡,看著各色的人從眼前經過,或悲或喜,想著自己念過那麼多枯燥的醫學常識,卻無法醫治自己埋在依若心底的痛,忽然覺得也許自己才是最殘忍的人。
分手的時候,他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他說,好。除此之外,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他沒有告訴依若,從見到溫沐息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裡就已經戒備起來。包括後來,她們兩個人同時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