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望崖邊,怎麼會出現一道手掌印?
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絕地,難不成還生了什麼異變?
八堂的捕頭們皆往這地方看去,卻見那崖邊,被拋上來一隻猙獰詭異的怪物屍首。
因著在暗無天日的環境下,這些詭物的長相可謂是畸形難看,沒有眉眼、鼻骨,血盆中的還張著好幾張嘴,卻是格外滲人,距離這崖邊稍近的捕快,卻是紛紛向後一讓。
“這兒……挺熱鬧啊。”
誰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場面上一陣騷動,就連那站在大日裡,沐浴著岩漿的威嚴身影,似乎都沒有崖邊的這道手臂來得吸引人。
這其中最震驚的,卻屬那岩漿裹身的衙主。
他噴著火氣的雙眸,漸漸地對焦,心中忽地生出一個怪誕想法:
莫非是那奪了人皇寶兵的賊人……
而刑場之上,被吊起的趙滿城、徐川以及徐小蟲,則是心中忽地一震。
無望崖裡,卻是關著陳哥,而如今似乎有人爬了上來,莫非此人就是……
虎儺趙霜的神情,自著衙主到來時候,便無比的凝重,但看著這手臂出現,她的神情又放鬆下來。
生死與共過,堂堂半步尊者的天驕,又怎會辨別不出這手臂主人的氣息,只是血腥氣太重,太重,讓這片崖邊的空氣裡,都彌散著一股子恐慌之意。
被打爛面頰的青牛童子,自是先一步走出,代表著衙主的臉面,大聲斥責道:
“何人裝神弄鬼?!泗水衙衙主且站在此地,還不快快現身行禮!”
此話一出,無望崖邊更寂靜了。
那手臂似乎又退了回去。
青牛童子見狀,趕忙鬆了口氣,想著衙主的名頭就是好用。
但下一瞬,卻見到一堵高牆,或是一座遮天蔽日的山峰,像是竹筍一般,直直冒了出來。
所有人下意識眯眼望去,卻是一瞬的功夫,這寒氣便從尾巴尖冒到了頭頂。
那不是高牆,更不是突然生長的山峰。
那是無數詭物屍體堆疊而起的……京觀!
這詭物屍體裡,還有帶著點熱氣,能感知出境界的,竟是甚多督宇境、勘日境,甚至還有數個魂將的氣息波動。
八堂的捕快們皆是怔住,被這場面嚇得動都不敢動。
那京觀最上,卻站著一道渾身沾血的人影,像是一截枯松,默不作聲,僅是抱著雙臂,與這京觀鑲嵌在了一起。
“這……站在屍山之上的,是誰?”
人群中,還是有人耐不住驚恐與好奇,出了聲。
“不知,無望崖這三百年間,只將一人關進過……”
“那個賊人,叛逃蝕淵的賊人。”
“既叛逃蝕淵,那他腳下踩著的詭物,又是何?”
說不清,道不明瞭。
八堂的捕快們,只知曉有這麼一位假扮尊者的賊人,只知曉趙家姐弟今日要被使以絞刑,但沒人知道,會他孃的有人從無望崖裡爬上來啊!
場面是詭異的寂靜,更是能聽到此起彼伏“砰、砰”的心跳聲。
站在屍山的陳遠,微歪著頭,撣著衣衫上根本無法拍乾淨的血漬,笑著開口:
“繼續啊,都愣著做什麼?”
“陳哥!!”
一聲大吼爆發在寂靜之中,是刑臺上的趙滿城,聲嘶力竭地叫喊。
徐川與徐小蟲,更是掙脫了繩索,不知從何處摸來的發光的棍器,搖擺著,大喊道:
“大星盜前輩無敵!!”
至於趙霜,她輕輕摘下了臉上的虎儺面具,露出一個不怎麼自然的笑容,也不管旁人有沒有聽見,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