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很少在謝清霄面前這樣笑,或者說從來沒有。
他們關係最融洽的時候也頗有幾分緊張,她從不在他面前鬆懈。
謝清霄看得有些久,扶玉漸漸斂了笑,怕他覺得這是諷刺嘲笑而感到冒犯,琢磨著是否該說兩句找補找補。
之後還要人家幫忙呢,河還沒過,橋得好好搭著才行。
不及她開口,謝清霄已經說起之前的話題。
“九天仙盟魚龍混雜,此次前去又是參加妖王的認親儀式,妖族必然會派衛隊進入仙盟,哪怕你跟我一起,妖魔手段五花八門,仍是要多加警惕。”
謝清霄站在窗邊與她說正事,有些教導叮囑的師長之姿。
看得出來他是習慣於為所有人兜底的那個,事事都想得清晰有條理,十分周到。
“便如我之前所說,頻繁的殺戮不會使我變得暴虐,而惡人也不會一臉惡人相。他們可能生得慈悲溫和,令你疏於防備再給你致命一擊。”
“要小心這樣的人。”
扶玉:你乾脆直接報賀蘭昭身份證號得了。
“嚴扶玉。”
謝清霄忽然連名帶姓地喊她。
扶玉回神:“嗯?”
“我在跟你說很重要的事。”他緊蹙眉頭,神色嚴肅,“不要笑。”
“我沒笑。”
“……算了。”
謝清霄居然說算了。
他不再追究她嘴角那個有點調侃的笑意,別開頭低聲道:“殺意可能產生在你一個轉身,甚至是對方與你一個談笑之間。我會為你偽裝,但你也要保護好自己。”
謝清霄不是個話多的人,要不是很在意,他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扶玉臉上的笑漸漸消失,望著他的側臉,有些為難又有些懷念,輕輕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她的聲音雖然輕,但回答得很認真,目光也是望著他的。
謝清霄轉過頭來與她視線交匯,氣息柔和起來。
“好好休息,明日我來為你易容。”
他終於道別了。
扶玉目送他離開,殿門關上之後,她直接仰躺到床上,盯著床圍看了一會,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謝清霄從她這走了,並未回靜室。
易容要惟妙惟肖瞞過天尊級別的上神,自然得準備一些頂級的法器。
謝清霄最不缺的就是頂級法器。
但他要做的不只這些。
一走出萬丈淵,謝清霄臉上就沒了任何表情。
柔和的氣息蕩然無存,他整個人如冰凍一般,眼尾凝結的劍紋銀光閃動,之前會泛紅的耳朵和臉全都白如高山雪。
他抬手招來弟子,來的是興雲。
謝清霄將手裡的紅色小蟲子丟過去,淡淡道:“移栽一些斷魂草到斷魂峰。”
換做其他弟子一定不會多問,直接去照辦,興雲卻是少根筋的,聽了這吩咐懵逼一
瞬,下意識道:“可天尊不是許多年前就說斷魂草是害人的東西,不能出現在凌虛劍派,早就叫人把它們都從斷魂峰力銷燬乾淨了嗎?”
謝清霄一個眼神過去,興雲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弟子馬上去辦。”
少根筋如他也知道劍尊這會兒不好惹了。
興雲離開後,謝清霄又往外走了幾步。
不處理公務的時候,他其實不喜歡見人。
所以他在萬丈淵時,如非必要,弟子們不在他面前出現。
謝清霄走到哪裡,他們就會避開一些。
他化出一面水鏡在手中,鏡中倒映出他的臉,以前他不覺得外貌是多麼重要的東西,修習仙法也可以讓人青春永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