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
是毫無阻隔的,兩人的手貼在一起。
明明不是牽手,也並無其他曖昧的意思,可這樣好的天氣,這樣好的陽光下,他們兩手交疊,中間沒了衣料做最後的阻礙,扶玉心中潦草凌亂,眼睛不受控制地定在他身上。
好像回到了樂土,就一直沒聞到過他身上有什麼酒氣。
眼前這位菩薩真是處處和她對佛的想象不太一樣。
他的手很溫暖,力道適中地託著她,她手腕一點都不累,只莫名的手指發燙。
她情不自禁地亂動,被萬物生睜開的眼睛鎖住,叮囑:“別動。”
扶玉立刻不敢再動。
萬物生便又沉下心閉目把脈。
他做什麼都很認真,給她一個凡人把脈也是一樣。
他明明可以用法術輕而易舉地將她檢查一個遍,卻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扶玉有些遲疑,她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但就是心裡長草,怎麼都撫不平。
好在萬物生把脈的時間不長,很快就好了。
他放下手,袈裟的袖子垂下來,遮住了他白皙乾淨的手掌。
“身體康健,看不出什麼問題。”他認真道,“或許是我學藝不精,要再尋位醫仙幫你看看。”
扶玉趕忙道:“哪有那麼麻煩,應該只是一時的神經痛而已,我以前也經常會偏頭疼。”
“神經痛?”
萬物生髮出疑問,扶玉有點不知怎麼解釋這個現代詞彙。
“就類似經脈抽筋了一樣,問題不大。”她低下頭來,兩手都抓住鞦韆,目光移到身前,手腕和掌心還因為他的觸碰而殘留熱度。
“阿生不用擔心我,我好著呢,不會有事。”
她又說了一句,就開始自己盪鞦韆。
她蕩得不高,在古代,哪怕是樂土之中,可以尋樂的方式也非常有限,不過看看話本而已。
話本也都是那些扶玉不感興趣的佛家故事。
你總不能在樂土看那種十分狗血的男歡女愛話本對不對?
萬物生能想到給她搭鞦韆,她已經非常滿足了。
其實她也不會覺得無聊,大佛師每天哪兒都不去
(),就在這裡陪著她?()?『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怎麼會覺得無聊?
這些日子她將杏子製成各種點心、冰飲給他嘗,也算是感謝對方的友情相助。
她每天都很有幹勁兒,也不知萬物生為何會覺得她無聊。
其實萬物生一點都沒覺得她無聊。
正是因為每日都看到她興致勃勃忙忙碌碌,他才會思索到底是什麼讓她可以這樣快樂。
萬物生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並不會覺得樂土無趣,但到了扶玉身上就會特別擔心這一點。
他好像不該有這樣的情緒。
總之不知怎麼的,這一日就忽然想著要給她搭一個鞦韆架。
從前在凡間常看到這樣的頑物,女子們小到孩童大到姑娘都喜歡玩。
完成之後看她坐在上面蕩,目光劃過她面上的笑容,萬物生心中莫名發熱。
他愣了一下,在扶玉的呼喚聲中回神。
“阿生你閃開些,我要蕩得更高!”
萬物生下意識照做,退開許多步。
站定之後再去看她,她蕩得越來越高,身上衣裙隨風飄揚,髮絲髮帶都跟著飛起來,像一隻振翅的蝴蝶,隨時要飛出很遠一樣。
萬物生很擔心,忍不住張開手臂往前:“扶玉,你慢些,別摔了。”
扶玉笑出聲來,那種發自內心的高興很感染人,萬物生一個整日阿彌陀佛敲木魚的菩薩,因這清泠愉悅的笑聲又晃了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