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桑背叛謝清霄,與魔尊私奔,毒殺親夫,這件事在仙界人盡皆知。
可扶玉看到所有關於琴桑的過去裡,沒有和凌蒼的曖昧過往,沒有與魔尊的相知相許,更不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如何聯絡上的。
但關於謝清霄的卻有很多很多。
她以前覺得這是因為那些夢裡琴桑已經出嫁,住在凌虛劍派,那場景限制,肯定是見到謝清霄比較多。
可現在她夢見了藍楓島,甚至看見了清晰的琴玄,回憶裡出現面孔最多的依然是謝清霄。
人人都覺得琴桑愛魔尊愛得要死,但琴桑最後放他出來,要殺了他。
人人都覺得琴桑對謝清霄毫無感情,連謝清霄自己都這麼覺得,但扶玉頻繁地看到謝清霄。
她甚至對琴桑如何給謝清霄下毒,如何一次次盯著他服下毒藥,每嚥下去一次喉結是怎樣滑動的,全都記憶深刻。
若要她為這些回憶定上一個基調,她甚至都要覺得,琴桑對謝清霄是又愛又恨的。
又愛又恨。
愛之慾其生,恨之慾其死。
最後謝清霄沒死成,她也就放棄了,自己和凌蒼同歸於盡。
謝清霄也沒料到扶玉會這麼說。
但他絕不會感到榮幸,畢竟不是扶玉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他,心裡想著他。
他也不覺得她透過琴桑看見了很多的他,就代表琴桑對他有什麼。
應該是憎恨吧。
過於憎恨一個人,恨不得他死,最後他卻沒死,她覺得不甘。
“她恨我,一心要我死,即便你從她的眼中看到很多的我,那也該是我面目可憎的樣子。”
謝清霄如是說道。
扶玉卻說:“面目可憎?不,我看到劍尊練劍的樣子,風姿驚華,俊逸非凡。還有劍尊走路時說話時意態傲岸光風霽月的模樣,這都和麵目可憎扯不上關係。”
謝清霄蹙眉道:“面目可憎不一定是我那一刻真的做了什麼,只是厭惡我的人會覺得我所有的尋常行為都可恨罷了。你和她不一樣,你不厭惡我,自然不會有那種感覺。”
“是嗎?”扶玉聲音有些涼,“劍尊說我不會有那種體會,那就不會有吧。”
謝清霄再遲鈍都能感覺到扶玉不高興了,更別說他一點都不遲鈍了。
他本意是不希望她生氣會介懷什麼,但她反而不高興。
這樣的原因無非就一個。
她和“她”越來越接近。
扶玉望向謝清霄的眼睛,過了一會問他:“劍尊好像很不願意接受這件事。她可能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恨你,至少一開始是的。”
謝清霄沉默下來,久久未語。
扶玉等待片刻,主動打破沉默:“我也只是隨口一說,劍尊不必因此困擾。”
“我並不困擾。”謝清霄終於開口,回望扶玉,“我只是在想你說這些的用意。她恨不恨我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影
響(),我不在意。
明明是在表述對琴桑的不在意▌()_[((),扶玉卻心梗得難受,眼睛都有些發紅。
謝清霄如同未見,繼續道:“同樣的,她後面又為何恨我,日日給我下毒,置我於死地,我也不在意。”
……這也不在意?
扶玉瞳孔收縮了一下。
“她背叛了婚契也沒有關係,反正那婚契也被魔尊強行解除了,我與她被迫在一起,也被迫分開,說來也算另一種意義上的有始有終。這些已經有結果的事情,我都不想再去在意。”
這什麼意思,好的壞的全部一筆勾銷了?
就算琴桑真的回來,重新站在他面前,他也能心平氣和相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