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琴桑絕不會那樣笑。
帶著幾分尷尬,幾分羞澀,眼睛生動地透著愉悅。
高興嗎。
這樣高興?
和他成親——和一個他的虛假化身成親這樣高興?
加固魔尊封印時,謝清霄被算計神魂受傷昏迷不醒。
昏迷的那段時間,他將琴桑和魔尊不容於世的過去看得清清楚楚。
哪怕似乎對著魔尊那個琴桑的真愛,她也沒有這樣笑過。
她那樣的人,根本不會這樣笑。
眾人開始讓他們拜菩薩。
這裡無天也無地,他們一拜菩薩,二拜姐妹,妻夫交拜,就能送入洞房。
謝清霄在交拜時準備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動手,但在那之前,藉由畫中進入這虛假樂土的他,多少有些被畫中人的職責所牽引,遲遲動不了手。
就在他試圖反抗的時候,扶玉已經無奈地先拜了下去。
歡呼聲響起,讓謝清霄彷彿回到了第一次合籍結契那一日。
當日並無這樣的歡呼和起鬨,沒人敢在他的婚禮上這樣冒冒失失。
謝清霄隔著蓋頭盯視扶玉,扶玉似有所感,她也沒放在心上,這裡對她來說就彷彿一場巨大的全息劇本殺,拜了也就拜了。
但這畫中人怎麼……反而比她還慢?
剛想到這裡,紅蓋頭下的青年肢體奇怪地拜了下來。
“禮成!”
有姑娘激動地喊起來,推嚷著將他們送去洞房。
扶玉拽抓花球,將新郎官拉向自己,看到對方紅衣之下的黑靴,步伐略顯踉蹌,好像比她還不自然,不情願。
好奇怪。
畫中人會不情願嗎?
真實的畫中人當然不會。
但謝清霄會。
他的身體直到扶玉將他拉走,支配權才全部迴歸。
這裡畢竟是泥菩薩的地方,他須隱蔽自身,不能施展全部力量,免不得受制於人。
泥菩薩在“樂土”,力量也比在外面強大許多。
謝清霄就這麼陰差陽錯與扶玉拜了堂,“嫁”給了她。
不再受制於畫意的時候,謝清霄踉蹌的步伐將將站穩。
頭上紅蓋頭蕩起弧度,扶玉透過那道紅窺見了他的面孔。
紅衣似血,面如玉,那雙總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眼睛,彷彿都被這紅、這踉蹌的步伐襯得淒涼起來,升起一絲行至末路,絕望不甘的美。
“嗯……”扶玉遲疑一瞬,在周圍沒了人安靜下來後,緩慢說道,“嫁給我,委屈你了?”
瞧瞧那副樣子,一個假人,她都好好接受了,他居然還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