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與萬物生道別,轉身之際,萬物生忽然叫住她。
“嚴姑娘。”
扶玉有些意外地轉回頭來:“法師還有事嗎?”
萬物生走上前,衣袖裡的手像是要抬起來,但最後又放下了。
“沒有。”他握緊了手裡的法器,最終還是收進了乾坤,“那貧僧也不再打擾你和劍尊行事,就此告辭了。”
嵐州一案最終了結,他是該離開了。
收回乾坤內的法器可以用來聯絡他,若扶玉在凌虛劍派有什麼不好,可以隨時找到他。
但思來想去,謝清霄站在那裡,他這麼做多有不妥,像是質疑他的品德和能力一樣。
再者。
扶玉終究是女子,身上還有諸多謎團,他是佛門中人,與她多有牽扯,不太合適。
可萬物生其實不像眾生眼中不染塵埃的佛祖,他行事素來特立獨行,走遠之後他想了很久,最後沒有給出法器的原因,可能與他個人沒什麼關係,都只在扶玉。
一來她大概會拒絕,一來,與他牽扯過多,日後被人發現,對她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走到路途盡頭,萬物生化光而去之前回了一次頭。
扶玉被謝清霄帶走,走之前也回了一下頭,黑髮飛揚,髮絲繚繞,模糊了她面容。
萬物生摸了摸手腕,心想,他與她朋友一場,至少能知道她安全與否,這樣便足夠了。
扶玉至今還沒想起,自己忘了歸還的雙生佛珠。
她被謝清霄帶走,他雖不曾將任何催促宣之於口,但每個眼神都讓扶玉行動更加匆忙。
她先回家囑咐好了鄭瑛和小七,又去了一趟鋪子裡,見了相依為命的姑娘們。
旁人都以為她只走了一天,只有阿紫覺得她身上不太尋常。
“東家若有什麼為難之處,儘可說於我聽。”阿紫牽住她的手,有些擔憂又隱晦道,“東家臉色不太好看。”
扶玉笑了一下:“我能有什麼為難?之前叫瑛姐給你的信可收到了?”
一說這個,阿紫便滿是怨念:“東家還還好意思說!我剛收到信時,還以為東家在交代後事,嚇得我險些去追你,若非你回來得快,我已經動身了
!”
……當時可不就是帶著交代後事的心情寫的信嗎?
現在其實也是在做類似的事情。
扶玉認認真真地看了一會阿紫,輕聲道:“阿紫,我一直覺得你名字很好聽。”
阿紫全名鍾紫霞,自從跟了扶玉,扶玉就一直親密地叫她阿紫。
忽然被這樣誇獎,阿紫還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道:“東家忽然說這個幹什麼,臊死人了。”
扶玉摸摸她的頭:“紫霞這個名字寓意真的很好,不是有個詞叫紫氣東來嗎?我希望你早日沐浴紫氣,圓圓滿滿。”
祝你得道圓滿,早日脫了妖身。
扶玉將心裡的未盡之語嚥下去,沒去管阿紫的悵然若失,又去看了未央。
這是她這裡最小的孩子,當初差點被賣進青樓,是扶玉使銀子拿了她的身契。
收留未央之後,扶玉就想把身契交給她自己,可未央不肯收,非說一輩子跟著她,要為奴未婢伺候她。
以前扶玉拗不過她,現在不能再拖了。
恰好未央這會兒睡著了,扶玉將她的身契塞到了她的裡衣夾層,坐在床邊看了她良久,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髮和臉頰,替她掖好被子出去了。
天色將晚,扶玉對來送的阿紫說:“我這次要出個遠門。”
阿紫怔了怔,莫名緊張起來:“還要出去?東家不是才回來?”
扶玉笑著說:“是啊,正是走了這一趟,才有了下面這一趟。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