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霄不會干涉別人管教自己帶來的陪嫁僕從,但他會因理念不同越發疏遠琴桑。
他通常的反應都是什麼都不說,皺皺眉轉身離開,或者道一句“你有事忙,我改日再來”就走了。
琴桑每次都會大發雷霆,感覺被戲耍了。
但她的腦子又有些不明白謝清霄這來去匆匆是為什麼。
扶玉深呼吸了一下,指指自己又指了指小鍋,還沒開口說什麼,謝清霄已經用劍氣將小鍋趕得很遠。
“犯病出去犯。”
他頭也不回地說了句。
扶玉呆住了。
小鍋也呆住了。
她看謝清霄的那個眼神,像是懷疑他被人奪舍附體了。
扶玉何嘗不是?
她表情複雜地望著謝清霄,就差說一句:髒東西一邊去!離開謝清霄的身體!
謝清霄趕走小鍋就問扶玉:“可有收穫。”
說正事好啊,就說正事。
“沒有。”扶玉先否認了,又改口,“有一點。”她看了一眼門口的位置,直白道,“劍尊魅力不凡,前任道侶的仙婢也對劍尊情有獨鍾。”
謝清霄停頓了一下,解釋:“我和她話都沒說過幾句。”
扶玉看起來並不怎麼在意這件事:“我提到這個是想說一些舊事。”她一股腦地把夢裡小鍋幹過什麼都告訴了謝清霄,也算是得了琴桑的夢,替她做些事。
這個“她”其實還要打個引號。
對百尺崖和容華宮驚人的熟悉感,讓扶玉越發懷疑自己。
她沒說的是,剛才小鍋突然倒地,她手下意識抬起來,就要釋放九天仙盟秘法。
……慣性動作太可怕了。
扶玉穩了穩心神,對謝清霄道:“我想回去了。”
謝清霄已經知道萬物生在等,既然沒辦法阻礙他們見面,就只能讓她回去。
走時路過山門,看到小鍋孤零零站在那裡,她個子不高,小小一個,面上呆滯,沒有表情。
扶玉回憶起她拿她和琴桑比較,字字句句似乎都在維護琴桑,仔細想想可能不止如此。
在小鍋那裡她比不上琴桑,甚至也比不上小鍋自
己。
如果她都可以,那小鍋為什麼不行?
扶玉不願亂想別人,但小鍋最後投來的目光充滿了不甘。
站在無量劍上,扶玉心裡有事,一聲不吭,謝清霄卻不能一直保持沉默。
“綺霞元君死後,她對我解釋過你說的那些事。()”
謝清霄忽然開口,扶玉聽到其中含義,有些意外。
這個她?()?[()”當然是說小鍋。
“她說每次都是自己犯錯惹惱元君才被罰,倒地不起也是身懷舊疾,無法控制發病時間。”
是以謝清霄剛才才會說“犯病出去犯”。
這些都是夢裡沒有的事,扶玉聽完,從腦子裡一過就完事了。
“哦。”她冷淡地應了一句,完全沒放在心上的意思。
她不在意。
謝清霄之前因她會羞澀而高興,現在又因她不在意別人對他的感情而失落。
心潮忽上忽下翻湧不定,那種感覺很不好受。
這種不好受在看到扶玉見了萬物生那欣喜的表情時,上升到了頂峰。
“大佛師。”
扶玉蹭地一下子跑向萬物生,驚喜地停在他面前,因為跑得太急,差點撞到他懷裡,好在萬物生伸手扶了一下。
“謝謝。”扶玉道謝,視線劃過萬物生完好無缺的手,“大佛師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公事?”
萬物生溫聲道:“沒有公事,貧僧是專程來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