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朝中爭論,有人說攻伐高麗,有人說攻伐吐蕃,不一而足。朕也為之頭痛。”
武媚緩緩的道:“陛下,西北暫且無大礙,只要盯著吐谷渾就是了。說攻伐高麗的,卻是心急了些。目前大唐國中還有不少弊端,不解決了就傾國大戰……煬帝前車之鑑不遠。”
李治眼前一亮,握著武媚的手,只覺得這番話都說到了自己的心坎裡,“你竟然有如此見識,倒也讓朕歡喜……”
武媚低頭,“只是管窺之見罷了。”
李治隨後說了些朝中的事,武媚或是傾聽不語,或是建言,二人漸漸說的投機。
邵鵬招手,張天下等人悄然出去。
周山象的眼中多了喜色,“昭儀這般……前途無量。”
在宮中,王皇后和李治沒啥共同話題;蕭淑妃跋扈,李治只是喜歡她的明豔,時日久了,再好的容顏也變成了牆頭的蚊子血。
要想帝王的寵愛不衰,最好的法子就是有共同話題。
邵鵬低聲道:“這是好事,不過莫要聲張。”
晚些李治出來,看著紅光滿面的,精神頗好。
一路回去,半路就見王皇后站在路邊,作欣賞秋色狀。
“陛下!”
王皇后恰到好處的驚喜。
李治淡淡的道:“朕還有事,先走了。”
王皇后低頭,雙拳緊握,那指甲都深深的陷進了手心裡。
那個賤人!
……
“柴令武如何?”
長孫無忌的精神依舊很好,拿著毛筆的手比那些少女的都白皙。
鄭遠東說道:“整日就在家中,不過客人不少,都是些宗室權貴的家人。”
長孫無忌一邊寫字,一邊說道:“要盯著……還有李道宗,盯住他,對了,派去均州的人可有回報?”
鄭遠東說道:“有,說是濮王在府中以酒澆愁。”
——濮王便是原先的魏王李泰!
長孫無忌抬頭,眼中全是譏誚,那雙濃眉微微皺起,多了幾分殺機,“他愁什麼?有何好愁的?先帝當年感到了危機,便讓他得意,於是太子便岌岌可危,最後不是出手殺弟,就是……造反。他最終選擇了造反,可先帝何等人?”
這是秘辛。
所謂的太子就是李承乾。
按照長孫無忌的說法,李泰就是炮灰。先帝對太子李承乾多了警惕之意,隨即就扶持了魏王李泰和他打擂臺。
兄弟二人你爭我奪,先帝看戲,李承乾乾脆就準備謀反。
最後的結局是李承乾倒臺。先帝本想繼續留著李泰,但長孫無忌知曉,留下來也是炮灰,不如直接扶持更小的李治。
於是李承乾和李泰遠離了長安城。
李承乾去了,李泰……
“皇帝心太軟。”長孫無忌嘆息著,眼中的利芒讓鄭遠東覺得脊背發寒,“讓人去傳話,告訴李泰,太子已經去了,他還在留戀什麼?”
“是。”
鄭遠東出去。
站在院子裡,他深吸一口氣,隨即把事情交代了下去。
隨後他回到了住所。
沒多久就有人叩門,很熟悉的節奏,連力道都不變。
“進來。”
白胖的男子進來,鄭遠東說道:“長孫無忌在盯著柴令武,另外。他令人去均州傳話,問濮王……太子去了,你還在留戀什麼。”
白胖的男子點頭,旋即離去。
晚些,李治就得了訊息。
“濮王……”
那個得意洋洋的兄長,總是俯瞰著他的天之驕子。
良久,他起身道:“晚飯準備些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