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指點。”
邊上有書櫃……
這個書櫃可不是後世那種。
大唐的書籍在後世看來,大概就和古畫或是聖旨的造型差不多。
很長的一張紙,你可以想象成古畫的那種長條幅,上面就是文字,而兩側用軸包裹著。
一卷卷‘書’就放在布囊裡,這個布囊叫做‘帙’,所謂卷帙浩繁,說的便是一卷卷的卷軸書堆放了許多的場景。
每一卷書的頭部都掛著標籤,垂落在外面方便檢索。
肖博順著標籤找到了那捲書,拿出來,解開繩子,拉開一側的軸。
“此處你說算學當為國子監諸學之首,老夫以為值得商榷。”
他左手按著一側的軸,右手緩緩拉開另一側的軸,但這卷書太長,所以他必須一邊左手卷起,右手拉開,一步步往下看。
“還有此處,你說算學乃是萬學之基,老夫以為不妥。”
現在是儒學為尊,賈平安對於算學的表述在後世看來正常,可此時卻顯得驚世駭俗。
肖博沒說他是個瘋子就算是客氣的了。
但這種立場問題真的沒法爭論。
在儒學看來,人活天地間,首要便是修身,透過學習儒學,塑造學生的三觀,這才是至關緊要的。
而算學為萬學之基這個表述在肖博看來就是拋棄了三觀打造,直接奔著實用之學去了。
這個說法賈平安能接受。
“儒學修身修心,算學修的是實用,並不衝突。”
肖博皺眉,“不只是衝突不衝突,算學不足以登大雅之堂。”
“當年儒學也是如此。”
賈平安反唇相譏,“誰的學問是一開始就能橫行當世,成為顯學?算學乃是實用之學,學了便有好處。而儒學是塑造學生根基之學,不可不學。二者為何不能融合?”
肖博淡淡的道:“算學的那些好處……不值一提。”
這老傢伙看來是憋了許久的火氣,這一下全發了出來。
賈平安問道:“不管是在六部還是在什麼地方,算學可能少?”
肖博淡淡的道:“儒學才是根基。”
“儒學乃是塑造人的學問,算學乃是做事的學問。”賈平安咄咄逼人的道:“一個人難道只修身修心,不做事了?那……敢問肖祭酒,那是道人還是和尚?”
呃!
這個反擊之犀利,讓肖博也無法迴避。
“可當朝那些官吏,誰不是儒學薰陶出來的?可曾不會做事?”
這個就屬於狡辯。
賈平安搖頭,“可儒學裡有教過他們如何去為官,如何去算計……若是有,為何國子監還要設立一個算學?”
年輕人這般咄咄逼人,老夫竟然無言以對……肖博:“……”
儒學牛逼,那麼你還弄個算學杵著做什麼?
賈平安顯得並沒有什麼謙讓的意思,繼續說道:“當年也曾有君子六藝之說,禮、樂、射、御、書、數……為何避而不談?”
儒學最讓人詬病的便是一群老夫子做主,他們動彈不得,沒法騎馬射箭,喜歡當宅男,窩在家中琢磨先賢的學問,堪稱是閉門造車。
慢慢的這些人就鑽進了死衚衕裡,一味把儒學往宗教和哲學的範疇去推演……等到了明清時,儒學就成了婦人的裹腳布,又長又臭。乃至於考中科舉去做官,要聘請幾位師爺才敢去。鬧得紹興師爺竟然成了一門傳統優勢就業專案。
但現在是大唐,這等老夫子不受大夥兒的歡迎。
所以肖博無言以對,換做是明清,怕是頃刻間硯臺就砸了過來。隨後糾集一般腐儒,用什麼離經叛道的罪名把你痛打一頓,再抓去官府。官府一聽……臥槽,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