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府的臉都紅了,雙目中全是怒火。
李治感受到了,“你該好生管教家人才是。”
李義府勃然大怒,“敢問陛下,這是何人告訴了陛下?”
“無禮!”
王忠良大怒,出來呵斥。
李治神色平靜,“你知曉就好,無需知曉何處來的訊息。”
武媚在看著李義府,神色同樣平靜。
王忠良覺得帝后對此人堪稱是仁至義盡了,此刻李義府該謝罪才是。
李義府冷哼一聲,竟然扭頭走了。
王忠良:“……”
咱一輩子都沒見過這般囂張跋扈的臣子!
咱眼瞎了吧?
他看了一眼帝后。
李治淡淡的道:“這是要噬主?”
武媚點頭。
……
李義府氣咻咻的回到了值房。
“氣煞老夫了!”
秦沙過來,“相公這是……”
李義府罵道:“不知是哪些賤狗奴,竟然私下尋了陛下說老夫的壞話……先前陛下令老夫去……讓老夫管束家人……”
秦沙心中一驚,“相公,這是陛下的告誡啊!”
皇帝一般不會告誡誰,若是他真的告誡了,那就是最後伸手拉你一把。
當年尉遲恭跋扈不堪,先帝把他叫了去,一番話後,尉遲恭竟然躲在家中不敢出門。
可李義府卻依舊跋扈。
秦沙心中一凜,李義府卻冷笑道:“如今朝中處處逼迫士族。陛下的心思老夫知曉,就是要把士族壓制下去。可士族勢大,今日壓下去,明日他們又會站起來,如此陛下可能缺了老夫?”
他自信的道:“李勣如今不管事,竇德玄一心管著錢糧,劉仁軌心思不正,只想著榮華富貴,陛下能用的就是老夫和許敬宗,再加上一個上官儀。”
這是目前朝中的現狀,李勣說不得這幾年就會退下去,而劉仁軌此人不合群,混不開。
李義府喝了一口茶,不滿的道:“許敬宗做事不夠狠,上官儀是根牆頭草,毫無用處。唯有老夫才能衝殺在前……”
秦沙明白了,“相公,可陛下隨時都能再尋一個能為他衝殺的臣子。”
李義府笑了起來,很是不屑的道:“那些人可有老夫的手段?”
秦沙心中不安,晚些回家後去看了母親。
“大郎心神不定的,可是遇到了麻煩?”張氏敏銳的發現了兒子的不對。
“阿孃,無事。”秦沙笑著說道。
張氏越發的瘦了,臉頰深深的陷進去,看著一點肉都沒有。
這是一點點的在抽去生機。
秦沙心中酸楚。
出去後,妻子楊氏說道:“先前有醫官來過,說是……”
她抬眸,神色猶豫。
秦沙哽咽了一下,“我知曉了,多久?”
這一日他知曉遲早回來,但當即將來臨時,他依舊無法接受。
楊氏說道:“醫官沒說,說是若是能熬過冬季,大概還有半年。”
秦沙明白了。
他走出家門,在坊裡無目的的走著。
母親的身體到了今日的程度,他偶爾想起來也覺得還行,至少讓母親多活了許久。
但他知曉母親每一刻都在忍受痛苦,許多時候母親更願意捨棄了這一切離去。
但母親捨不得他。
所以才苦苦熬著。
兩滴淚水滑落。
他走進了巷子裡,裡面有傢俬自開的酒肆。
什麼不許坊裡做生意,現在早就名存實亡了。
不過沒人敢大喇喇的把店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