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上村他媽到校長室去了耶。”又一次,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我們來到附近堤防的時候,倉持告訴我這件事。
我問他上村他媽去校長室的原因。
“聽說是希望校長不要讓她兒子跟田島在同一個班級。他媽說,那個謠言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是隻要想到班上有一個這種家庭的小孩,就覺得毛骨悚然。”不知道是不是該說倉持訊息靈通,不知為何地總是他別擅長蒐集這類的情報,格外清楚小道訊息的細節。
“校長怎麼說?”
“好像是說這種事情他辦不到。那也難怪啦,要是每個人的要求他都一一採納,可就沒完沒了了。”
總而言之,全班的人都想轉班。一想到這裡,我的心情就變得鬱悶起來。
“話說回來,好像有警察去找醫生耶。”倉持又道出了另一個小道訊息。
“什麼醫生?”
“好像是叫西山醫院的吧。”
我會意地點頭。西山是確認祖母遺體的醫生。
“為什麼警察要到西山醫院去呢?”
“天曉得。應該是要去問田島婆婆死時的事吧?人家不是說被毒死的屍體會有什麼變化嗎?”
關於這點,我應該比倉持還要清楚,畢竟我一天到晚都在看這類的書籍。
“醫生怎麼回答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應該沒有提到什麼有毒殺嫌疑之類的。要是那樣說的話,現在你家前面應該早就停滿警車了。”
真是不會講話,但倉持卻說得一點也沒錯。因為西山醫生不可能包庇犯罪,所以大概沒有發現典型的中毒症狀吧。
我無法判斷母親是不是對祖母喂毒。何況究竟從哪弄來砒霜也是個問題。不過另一方面,有個畫面卻令我印象深刻,那就是在祖母死後,母親丟掉鹽巴和砂糖等調味料的情景。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那真的是鹽巴和砂糖嗎?難道不是什麼其他的“白色粉末”嗎?
從旁人看來或許會覺得奇怪,但我完全不想感情用事地相信母親。老實說,直到最後我還是不清楚母親是個怎麼樣的人。我也不懂殺人的心理是怎麼一回事。我甚至無法想象母親的內心是否萌生了那名為殺人念頭的東西。如果她告訴我人是她殺的,我大概也只會覺得“哦,那樣啊”,而如果她告訴我她沒殺人,那我也可以接受。
我剛說到,直到最後我還是不清楚母親是個怎麼樣的人。而那個“最後”就在我剛升上六年級的時候突然地來到。
有天放學回來,父母已在家裡等著我。那天原本就不是診所休息的日子,所以更讓我感到事情非比尋常。父親的身邊坐著一個我沒見過的男人,後來他們才告訴我,他是律師。
父母想要逼我做一個選擇,看我要選擇跟著父親還是母親,因為他們兩個人已經決定要離婚了。
四
我這才知道,原來夫妻也會分開。我身邊就有好幾個這樣的人,甚至連小富也經歷過離婚。然而,我從沒有想到自己的父母親也會離婚。因此,剛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著實有點會意不過來。
但那既不是開玩笑,也不是一個假設。從父母親絕不正視彼此就道出了這一點。
“隨便你選擇。”父親說。
“你沒選的那方,也不是從此就見不到面。想見面的時候,隨時都可以見面。只不過是看你平常想要跟爸爸或媽媽一起生活而已。”
“和幸到長大成人為之,完全都不用擔心錢的事情。這點,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母親提起了贍養費的問題。
“而且不轉校也沒關係。”母親補上一句。
“沒有必要急著逼他答覆,不是嗎?”在我不知如何做選擇的時候,律師幫我說了句話。於是,他們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