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想到若讓母親出院,會被丈夫責怪。
“那麼,事情就是這樣。”夕紀點頭致意,準備離開病房。
“請問……”久美叫住她。“是要錢嗎?”
“錢?”
“不是收到恐嚇信嗎?說要毀了醫院。對方沒有提出勒索嗎?”
這個直接的問題,令夕紀招架不住。她也向其他患者做了同樣的說明,卻沒有人針對這一點提問。
夕紀搖搖頭:“我沒聽說。”
“那,歹徒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只說要毀了醫院?真奇怪。”
久美的語氣變得像自言自語,所以夕紀再行了一禮,默默離開病房,在走廊上邊走邊嘆了一口氣。
公開醫療疏失並道歉——這就是犯人的要求。然而,院方指示不得告訴患者,因為會被曲解為這家醫院曾發生過醫療糾紛。
但是,夕紀無法釋懷。要說就說清楚,要瞞就瞞到底,併為因此發生的事情負全責,她認為這樣才是正確的做法,醫院應該是這樣的組織,不是嗎?
院方之所以決定向患者說明恐嚇信一事,也不是基於以患者安全為優先考量,而是因為若患者透過媒體得知此事,肯定會質問院方為何隱瞞實情。
夕紀悶悶不樂地搭電梯來到一樓,在零售店買了罐裝咖啡,正準備回辦公室時,聽到背後有人叫“冰室醫生”。
一回頭,七尾舉起一隻手走了過來。
“休息嗎?”他問道。
“嗯,休息一下。七尾先生在查那件事?”
“是啊。”他的表情轉為嚴肅。“醫生也很辛苦吧,已經跟患者說明過了?”
“剛剛才說明過。好累,說明好睏難。”
“是啊,不能一五一十說吧。”七尾別有含意地苦笑,顯然很瞭解夕紀的苦惱。
“警方掌握到線索了嗎?”
一聽到夕紀的問題,他的表情立刻沉了下來。
“現在正在收集目擊情報,但是沒有人注意到別人。也難怪,來醫院的人煩惱自己的病都來不及了。”
“聽說是混在診療申請書裡?”夕紀確認四下無人之後,小聲地問道。
七尾點點頭。
“這個人的作風很大膽。據說診療申請書每天早上都會補充,現在已經有人證實今天早上補充時,並沒有看到那個東西。也就是說,恐嚇信是在那之後才放進去的。跟上次一樣,這種方法對犯人來說風險很高,但他這麼做,實在令人不能不在意。”
“您是說這不是惡作劇?”
“最好是有這種心理準備。”
夕紀握緊了咖啡罐。“犯人為了表示這不是惡作劇,才故意採用這麼危險的方法嗎?”
“這也不無可能,還有另一種可能,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
夕紀看著七尾露出了刑警的神情繼續說:“不管是上次還是這次,犯人的設計都想讓外來者,而不是院方的工作人員成為第一發現者。從這一點可以察覺犯人的意圖。也就是說,當第三者發現恐嚇信時,院方便無法隱瞞。事實擺在眼前,院方這次毅然決定向媒體公開,也是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您是說,犯人的目的是要公開恐嚇信?”
“這麼一想,一切都解釋得通了。”說著,七尾深深點頭。
16
穰治拿著焊槍的手有點顫抖,好久沒焊接了,而且怕引人注意,還把實驗室的照明調到最暗。以現有的零件湊合著用,也增加了作業的難度,因為他用的IC基板是以前試作洗衣機控制裝置所剩下的。
固定了電晶體的三個角之後,穰治先把焊槍放下,覺得雙眼好疲倦,他拿下護目鏡,以指尖按摩眼角。
這時,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