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紫色的夜空中,只有幾點繁星,一輪明月,顯得單調無奇。月亮撒下了微弱的光,掉落在聖特安奴號的甲板之上,碎成了幾片白斑。
現在是晚上八點,距抵達華藍市還有五個小時,也就是說,要到明天早上才開始換乘,今夜是訓練師在這豪華巨輪上的最後一晚。
為了犒勞苦戰已久的訓練師,以及出於一些特殊的目的,今天的晚餐格外豐盛,持續的時間也相當長。
晚餐是晚上六點鐘開始的,到現在已有兩個小時了。
在最初的半個小時裡,盛宴一切如常,眾人以一種先慢後快再變緩的速度消滅著眼前的美食。
按理說,半個小時便已足夠一個人吃飽了,更不要說在場的都是些食量不大的小孩。
事實也確實如此,有不少人狂吃了十幾分鍾後,就放下了刀叉、開始擦嘴洗手,但他們並沒有急著離開房間,而是找了張舒適的椅子坐了下來。他們之中,有的人叼著牙籤、翹起了二郎腿;有的人開啟手機後便一言不發;有的人只是單純地坐著,以呆滯的目光望著天花板……但哪怕就是這樣無聊地坐著,也沒有一個人離開餐廳。
明眼人都注意到了這種異狀。
白扯住仍在以加速狀態胡吃海塞的小鎧,悄聲說:“喂,別吃了。你有沒有覺得現在的氛圍有些奇怪?”
“我當然注意到了,但這並沒什麼奇怪的。你啊,動腦筋思考一會,就能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在飯後留下來了。我們,也不能走。”
小鎧一面吃,一面以平靜的語氣說道。
白的思緒很快,不到三秒,她就恍然大悟:“他們是在等比賽的獎品!”
小鎧伸出右手,比了個“1”的手勢:“這只是其一,獎勵自然是跑不了的;”
他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其二,他們是在等某些大人物的邀請。”
白有些不懂了,什麼叫大人物的邀請?
小鎧見她輕咬手指、神色困惑,便做了進一步的解釋:
“這跟我們第一天就被淘汰的人並沒太大的關係。我們說到底就是剛啟程的‘菜雞’,跟這些已經冒險了兩三年的老油條的相比,差距還是很大的。這些老油條,參加這個比賽,目的之一是得個用來炫耀的名次、拿些聊勝於無的獎勵,目的之二就是謀個出路,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
“我們這些苦逼的訓練師呢,只要是稍微有點對戰天賦並且能一直堅持下來的話,三年之內至少能獲得五枚徽章。而五枚徽章是什麼概念呢?呵,這就足已令大多數外行人滿意了。你要相信,一個十三歲、有著五枚徽章的訓練師,必然可以得到很多人的青睞與幫助。這裡的人就是在等別人伸出橄欖枝。”
“啊,”白懷疑地問了一句,“是嗎?”
小鎧喝了口果汁潤嗓子,續道:“當然了,你看著吧。”
約莫十分鐘後,情況果然有了變化。
一位身著水手服的壯漢進入了這間房間,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這位水手虎背熊腰、身長九尺,邁步沉穩而快速,給人一種雷厲風行的感覺。
他在房間中間立定,笑道:“各位訓練師,晚上好!很抱歉打斷大家的晚餐。”
場中沒人應話,大家只是面面相覷。
水手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就在剛才,比賽結果的名單已經出來了,隨後的三分鐘裡,會有一則訊息傳至你們的手機,請大家留意檢視,並根據訊息的提示前往相應的房間領取比賽的獎品。”
他有意停頓了幾秒,好讓大家充分消化自己剛才說的話。之後他詢問道:“訓練師們,有什麼疑惑嗎?”
沉寂了半分鐘後,幾個老練的訓練師們回道:“好,我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