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有七日了吧。”曾澍遠在那床邊坐下,兩隻扳開母親的眼皮來瞧,原本該是白色的眼白,此刻滲著鮮紅,這紅色似乎有向瞳孔處蔓延的趨勢。
“她這病倒和前去抓藥的那些病人親屬所描述的很是相似。”初然捧著暖爐凝眸看著她的臉,驀地一瞬,她竟突然把眼睛掙了開來,唬得初然不自覺聳了一下。
“啊……啊……”
“娘!娘,你想說什麼?”曾澍遠瞧她彷彿有話要說,忙貼了耳朵過去,怎料得母親猶自囈語了幾句,又閉上了眼,呼吸沉沉。
“不會是中了邪了吧……”初然憂心忡忡地躲在他背後探頭望著。
“我也不知道。”曾澍遠心力交瘁地取出自己母親的一隻手,神情沉重地把著脈。
“起初不過是尋常的病狀,怎會發展到這般地步……”
“我看京城裡得這病的人不少。”初然拍了拍他的肩,試圖安慰,“你別太擔心,肯定有人被治好的,到時候問問那些病好了的人,找他們要方子就行了。”
曾澍遠回頭對她艱難一笑:“嗯。”
“這樣吧,我看你每日忙藥堂裡的事兒也騰不出時間,我有空多過來幫忙照顧照顧你娘,你看如何?”
“這……”曾澍遠澀然地紅了紅臉,“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打緊,我也正閒得慌。”初然回身去廳裡取了茶壺想倒茶,結果壺中空空如也,她只好自己去燒一壺。
午飯時候,曾澍遠特意下廚燒了幾個菜款待她,菜色雖是平常,好在初然並不挑食,吃得津津有味,他見她神色如常,也並不嫌棄這些素材,心中不由鬆了口氣。
下午,因怕耽擱太久掌櫃會怪罪,曾澍遠就先行回了藥堂,留初然獨自一人在家,她卻也沒閒著,先將散在院子裡的柴和碳規整好,把廚房裡的棗子揀出來細細鋪開來曬了。
繼而又拿了小藥罐來熬藥,一口一口喂那老婦人喝下,中途吐了一碗,不小心又摔了一碗,折騰了一下午方是事了。待得曾澍遠回來時,初然便說要告辭,後者硬是留她吃晚飯,但想起中午那一頓如此豐盛,恐怕都吃了這書生不少錢兩了,初然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
從寺后街出來時,天色已漸昏暗,街上人群熙熙攘攘。
差不多到了飯點,酒樓飯館食物飄香,只是聞聞她就不停地咽口水。宿府上用飯時間一向比較早,這會子想是都吃過了,也不知廚房裡還有沒有剩的飯菜,要是能有上回吃的那糯米肉圓子那就更好了。
腦中意/淫萬千,初然腳下生風,不覺中就走了兩條街,前面的茶樓之上四枚燈球高高懸掛,光芒柔和,樓邊一株歪脖子柳樹,柳葉已然落光,柳枝輕飄飄地在風裡盪漾。
樹旁正是宿府正門,硃紅的門牆上,獅子頭的門環兒在這昏黃環境裡並不那麼明顯。
此刻門前竟站有一人,柳枝末節掃在他耳畔,幾縷青絲不慎被勾起,微薄的燈光灑落半身,仿若那日月夜,天空萬里星辰暗淡,映著他的臉也如夜色一樣,忽明忽暗。
見他抬手似準備叩門,初然忙喚道:“穆大人。”
穆信的手停在半空,隨即緩緩轉身,目光順著聲音尋來,既而淡淡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要經得起虐啊!!不能因為我寫女主掉了顆牙就棄我而去啊,這虐的部分都還沒有開始呢,你萌讓我情何以堪,堪堪!!/(ㄒoㄒ)/~~
☆、【危在旦夕】
茶樓上的燈籠被風吹得左右晃動,燈光也隨之搖擺不定,初然踩著地上才落的枯枝向他走過去,臉上禁不住笑開:“你怎麼在這兒啊?”
“今日得空,便過來瞧瞧你。”
其實幾天前就聽石晏說她的牙已經大好了,但苦